当初下山,他应允七叶大师,不强求,不妄念。
事到如今,他又在做什么呢?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敢触碰她。
他这样残破的灵魂,违背了的初心,连神明都将他放弃。
然而本性中最隐秘的地带,想占有她。
哪怕就此沉沦。
()喜欢她。
好喜欢她。
想和她在一起说话,想触碰到更多,想把她彻底据为己有。
念头起来的时候,指背轻蹭着她的面颊,触感清晰且柔软。
唯一能触碰到的人也是她。
只剩下她……能让他感到自己还活在这世上。
一股烈焰的气流迅速占领了身体,每一寸都在膨胀,他意识到自己游走在走火入魔的边缘。
兴许是撤手的动作太大,反而惊醒了她。
她于梦中惊醒,猝不及地撞入这一道近在咫尺的视线中,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殿……下,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都不记得自己怎么睡着的。
刚刚。█()_[(()”
她含混不明“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蜷着。
洞房花烛夜。
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忐忑的。
寻常眷这时候说说情话然后进入正题么?
但此情此景,又怎能说他们是寻常眷侣?
她想着是否要伺候殿下沐浴更衣,望了一眼脚下,问:“我现在已经坐在这儿了,殿下可以把它解开了吧?”
司照挪开视线,没吭声。
柳扶微其实抱着一线希望,也许礼成之后殿下能恢复如初。
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还是要洞房么?
柳扶微默默低头,开始乖乖解衣襟扣子。
这一幕收入他眼底,像极麻木献身,他握住她手腕:“做什么?”
力道加重,对现在触感混乱的柳扶微来说,疼得不轻,她眼眶生理性一红:“我既然做了殿下的妻子,该做什么,不就做什么?”
“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怕我说多了,又惹殿下生气。”
他不愿她总怕他,松开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风轻同你说了什么?”
柳扶微看他终于肯听她说话,连忙坐直身,斟酌了一下措辞:“他要我用脉望把万烛殿的灯燃起来,应该是因为百年之前飞花将他神魂撕碎,飞花,飞花就是……”
“我知道,继续。”
“……总之,风轻想要借助脉望点燃万烛殿火,来复活。”她又浅浅地将风轻某些话转述一遍,“他说,我是祸世命格,唯有他复生,给我一半神格,方能解我厄命。”
“那你呢?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自然不信,也不愿意!观人观心迹,他那般对待飞花,更视人命如草芥,我怎么可能会信他的话?”她攥着他没有伤口的食指,轻轻摇了摇,“我只信殿下呀。”
她眼睛弯起来,一双眸子亮亮的,细腻的肌肤像镀上一层朦朦胧胧的光,轻而易举就能燎原。
他转过身望住她。
她捕捉到他一瞬的松动,道:“真的。风轻那些疯言疯语我统统不信,我只知道,殿下是世上最最最好的人。”
一个“好”字,令他肩线显而易
()见地绷直了一瞬。
他喉结微动,“我如此待你,你恐怕……很是失望吧?”
“怎么会?我知道殿下也不想伤害我,就算是……有一些过激之举,那也是因为心魔之故。而且,赌局的事我也知道了……是我不好。是我害殿下输了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