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厉害,快赶上我邻家小妹的如来神掌了。”百事通一本正经地笑道。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多难啦,还是做个警官,先把吹嘘什么‘大江西去十九式’的这个坏家伙抓起来再说。”李心刚说。
“你才是坏家伙呢!”成心俊马上反击说。
“不做大侠想做警官?做律师也不错,电视中香港那些律师、法官都挺帅,”沙志笑着拍成心俊的肩膀说,“成大侠可以去做个法官,头上带个长长的假,在法庭上装模作样……”
“怎么能说是装模作样呢?肯定是一本正经。”李心刚脚下站住,双手模拟摸着长长的假说,“不过,戴那卷毛的假一定很热,得经常洗头,估计只有我这勤劳的农民可以了。”
“还是我来做法官吧,做个才华横溢的法官。我做法官的话,先让百大侠做包打听,再把涂山那个混混抓起来,我来判……”成心俊说。
“你们这帮家伙都在说法律啊法律,怎么没有半点法治精神呢?”沙志笑着说,“前些天有人还在说要学文学,难不成你们现在都跟我一样想学法律?年轻人哪,你们也太善变了!”
“这什么人啦!”李心刚故意感叹道,跟着一笑,“只有你能变,不许我们变?我们要做正义的化身。看今天那师兄的架势,我报定了!”
“我也是!”百事通说。
“你那成绩还法律呢,麻将吧!”江秋天伸手指着百事通说。
“没错,没错,是麻将!”沙志马上大声说。
百事通举起右手,呵呵地笑着说:“我百大侠在此宣布——以后再不打麻将了,至少是高考前!”
江秋天在百事通身后叫了起来:“看百大侠吹牛啰,听百大侠吹大牛啰!”
沙志笑着说:“百大侠不吹牛啰,百大侠绝不吹牛啰!”
百事通说完把右手食指竖起来放在鼻子前说:“别笑,千万别笑,我百大侠说到做到,你们可以监督我。”
“你在誓吗?”成心俊问。
“嘘,我在坚定我的意志。”百事通平静地说。
“我相信百大侠。百大侠为什么现在表誓言,是有原因的,”尚成山看看百事通,问,“我来说说没问题吧?”
“我百大侠是谁啊,我什么时候怕过什么?”百事通脖子一扬,“随便说,没问题!”
“前天中午百大侠父亲到学校来,找到了我们教室,站在教室前门的窗户那里张望。百大侠自然不在里面。我当时正站在走廊上,看见一个长得有点像我们百大侠的人,过去打招呼,果然是一个长得像百大侠的人!
“对,正是我们百大侠的父亲。他父亲对我说,家里七个子女中只有这个老六最有出息,全家老少都希望这小子明年能考出去。”尚成山伸手指了百事通一下说,“他父亲说从未来过学校,这次随着他们长安供销社的车过来,忙完工作进学校来打算看看儿子,没想到儿子却不知道跑哪里去潇洒了。”
“肯定是打麻将去了!”李心刚马上说。
“麻将没去,倒是跑到理五班宿舍吹牛去了。”百事通叹了一口气说,“压力山大啊!没办法,家里哥哥姐姐虽然多,但读到高一时已经成了全家学历最高的。现在高三了,他们以为努努力一脚就可以踹开大学门,一帮没读过什么书的哥哥姐姐们开始不停地嚷嚷。
“那些哥哥姐姐嚷嚷点什么可以不当回事,但老爸老妈也开始加入了嚷嚷队伍,可苦了我!这次老爸来,尚大侠没能好好开导他,我只能好好努力学习了。”
“好,百大侠要重新做人,我们拭目以待。”江秋天呵呵地笑着说。
“你可是抢了上届状元的床位,不能白抢了。”李心刚说。
“当然,能白抢吗?”百事通嘻嘻地笑着说。
“好小子,记住你说的话!”沙志伸手推了一下走在前面的百事通的双肩。
百事通曾经告诉过沙志一些家里的情况。百事通父亲原是浙江金华的一个孤儿,六七岁独自流浪的时候遇到一支侵华的日军,被日军收留做饭小伙夫兼做点杂务。
随后随着那支侵华日军辗转来到本地,抗日战争胜利日军投降后留了下来,长大后在长安做搬运工。
沙志曾开玩笑说那不是汉奸吗,百事通说日本投降时他父亲才八九岁,想做汉奸也“汉奸”不了,只能说是在国破家亡的时候历尽艰辛地活了下来。
当年他父亲的经历必定是一段艰难而沉痛的往事,他父亲从来不愿多说,只是要他们好好地生活。
“不用记,尚大侠已经帮我记住了。”百事通说。
“百大侠,你想我来监督你,等着吧!”尚成山说。
“你不监督,我来!”成心俊笑笑说,“百大侠,记得听我成大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