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用编?他平时成绩不怎么样,他家里找关系弄了一个报考中专的指标,但他不争气浪费了一个机会。可能是游泳的时候,越想越生气,腿一抽就完了。”
“又在编。假如是真的话,只可能是腿抽筋。”
“有可能。”李心刚看了妹妹一眼,“说到我们那一届,比河口初中可要强多了。他们学校进初一时两个班到毕业时剩下一个班,最后竟然只有一个人考上高中。不说中专,高中也只有一个。
“那根独苗现在与我同校。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问他河口初中怎么只考上他一根独苗苗,没想到他竟神气活现地向我吹嘘他如何如何厉害。”
河口初中是长平乡所属的另一所初中。
“独苗,当然得不一样呗!”
“嘿,竟然敢在你哥面前神气活现,当时我很不客气地怼了他一通,不想想我可是咱古云初中的优秀毕业生!”
“优秀毕业生,那根独苗现在还是‘一览众山小’吗?”
“他只有做梦了,”李心刚得意洋洋地说,“肯定不如你哥。对了,到时你参加中考要来个年级第一,不仅仅是你成为传说,我们家也成为传说。”
“想沾我的光?”李心霞笑了。
“当然想啦,谁让你是我妹呢?”李心霞的成绩一直非常好,李心刚不仅嘴上在说,内心也充满了期待。
“好吧,我争取。”李心霞反过来问,“你呢,你可是明年要考大学了!”
“你哥是个创造传说的人,自然,一直在创造中。”李心刚呵呵地笑着说。
李心霞用手中的黄豆藤指了指厨房方向,笑着说:“我们家可是有只‘状元猪’哦!”
“嘿,关心你哥,这才是好妹妹呢!”李心刚边说话边熟练地剥着黄豆。
成熟的黄豆荚灰黄色,大概有食指般长,扁扁的。稍一用力,豆荚就会迅裂开,里面的小黄豆蹦出来落在下面的盆里。
当然也有些不情愿的小豆子,趴在豆荚中不肯轻易地蹦出来,得用手去扒拉一下,它们才会非常不情愿地告别一起生活了几十个日日夜夜的豆荚,然后轻轻地落下去。
从小干农活长大,这点事对李心刚来说太简单了。
只是因为黄豆藤收回来已经有几天,一些小虫子甚至是小蜈蚣作出了错误的判断,已经把那里当做美丽的新大6安下了新家。
它们没想到新家只是暂时的新家,真正的主人还会有新的安排。当拿起黄豆藤时还得注意里面的小虫子,特别是有毒的小蜈蚣。
不过小虫子小蜈蚣是脚边那群鸡的最爱,只要一露头,立刻就会被等候在一旁的大鸡小鸡公鸡母鸡猛扑过去,变成一道道美食。
李心刚边剥豆子边问李心霞在学校的情况,很快兄妹俩身边的黄豆藤都已经剥干净。李心刚让妹妹去帮母亲做饭后,拿着扫帚准备打扫战场。
一只大红鸡冠的公鸡已经带着队伍占领了他之前战斗过的地方,正在快乐地用爪子翻找着食物。
李心刚耐心地看着鸡群把残留的黄豆藤残屑翻来又扒去,扒去又翻来,打扫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鸡群心满意足地走了以后,才开始清扫已经一片狼藉的战场。
当暮色升起时,李心刚走到厨房外的屋檐下时,里面的饭菜香味已扑面而来。母亲正站在灶台前炒菜,李心霞则坐在对面的柴草堆前烧火。
李心刚把李心霞叫出去,自己坐到土灶前烧火。灶膛中烧的是前几天剥了豆子的黄豆藤。黄豆藤在里面欢快地燃烧着,不时出“哔哔啵啵”的声音。
就在李心刚拿着长长的烧火钳在灶塘里拨弄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我们家的两个大学生都回来了,晚上多吃点!”个子不高看起来很壮实的父亲回来了,高兴地打着招呼。
“组长回来了,我去收拾饭桌。”李心刚见父亲用大学生称呼他和妹妹,马上用组长来回敬担任古台村第三组组长的父亲,跟着放下烧火钳站起来准备离开。
“呵,看见老子回来不烧火,准备偷懒了?”父亲说。
“这是准备给组长一点锻炼的机会。”李心刚边说边笑着走过去拉电灯开关线。
电灯亮了,厨房里立刻明亮起来,可以清晰地见到两口大铁锅上热气蒸腾,白色的烟雾向屋顶袅袅而升。
“我天天都有机会。”父亲说。
“饭已经煮好,菜也差不多了,组长,还是你来补一把火吧。”母亲边炒菜边向父亲打招呼,并用上了儿子的称呼。
“好,”父亲望了母亲一眼,大声招呼着已经走出了厨房的儿子,“儿子,给我倒二两烧酒。”
“二两?”李心刚故意问。
“半斤,半斤就好!”父亲连忙说。
“心霞,准备给组长倒二两酒!”李心刚笑着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