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盛夏没有注意到他语气和之前的变化,不敢相信地道:“这个游戏这么简单?”
那她现在是该说再来一局,还是打道回府,还是……说那件自己从12o2回来就蓄谋的事情。
季盛夏没有纠结完。
颜凉时就连她这句话都回应了,仍然是一字一顿的,显得格外认真,“对,这个游戏就是这么简单。”
屋里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颜凉时和季盛夏都没有开口。
季盛夏抿唇,思考了良久,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突然抬头看向颜凉时,似乎没有注意到上一刻漫长的沉默。
“颜凉时。”
颜凉时听着她的声音,只淡淡的抬眼看她,神色有些迷茫,眼神里却有看不见的温度。
“要恋爱吗?颜凉时。”
季盛夏紧张地都快把手中这个易拉罐捏的凹陷进去,但还是看着颜凉时。
万一自己被拒绝了,她就假装喝醉了。
反正她之前铺垫喝醉也铺垫那么久了,应该也挺可信的。
谁知道颜凉时盯着她,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
他没有说“好”或者“不好”,只是沉沉地看了季盛夏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垂着眼睛,轻轻笑了。
如果季盛夏这时趴在桌面去看垂眸的颜凉时,就会现,他的眼神明明还很清亮。
但他说话时的语气已经不像他,“季盛夏,季演员,你真是让人开心又难过。”
颜凉时没有抬头,像是无章法地举起了手中的啤酒,吸引了季盛夏的目光。
“一个,最最最优秀的演员。”
他像是喝醉了。
季盛夏也收起了所有铺垫,不再有之前那恍惚的神色,反而是语气略显认真,“什么……?”
“你问我要不要回家的时候,我很开心。”
在梁诗离开以后,很久很久没有人跟他说“回家”了。
他甚至害怕,害怕回家以后,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也害怕会再想起白色的浴缸和红色的液体。
但他从来没想过,要因为这些让季盛夏心软。
他告诉季盛夏,只是因为她是季盛夏。
“但你现在问我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其实很难过。”
我很难过,在我故意说出过去的事情的时候,在借着悲伤烦闷和酒精的时候,在听到你如我所料说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要无赖地答应。
季盛夏正想从他手里拿过啤酒罐的动作一下顿住。
她看着颜凉时缓缓趴在他自己的手臂上,似乎不想再看她。
季盛夏:“让你……更难过了?”
沉默半晌。
在空气因为沉默就快凝固的时候,在季盛夏心中的石头悬而未决的时候。
季盛夏看到了颜凉时微小到自己如果不是一直看着他,就很有可能忽略到的回答。
颜凉时点了下头。
季盛夏不知道作何回应。
她束手无措。
甚至第一时间想把不在场的第三人,之前支招“喝酒聊天谈恋爱”的a哥,叫过来,然后辩解:“你看,是你说的办法不对,我也就是随口试验一下,不关我的事。”
季盛夏心中的石头落了。
只不过一直在降落,像是心里突然多了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那块石头就这么降落着,一直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