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要陪他一晚,结果自己倒先睡着。
顾予笙揉揉凌乱的头,心里有些闷。
连句生日快乐都没来得及说。
她到底在搞什么啊。
罢了。
就算机会摆在面前,以她那没出息的样,估计也很难说得出口。
周宗砚从不过生日。
“生日快乐”四字于他而言,是砒霜还是蜜糖,她真没那勇气去试探和挑战。
大抵,正如徐界说的,周先生需要的仅仅是陪伴。
而那块男士腕表。
顾予笙想,未来总有一天,会戴在属于它的主人手上。
趁着时间尚早,从衣柜里找出衣服去浴室洗澡。
收拾完已是七点。
她拿着手机准备下楼,经过安静的书房时,透过那道细细门缝,现里面昏暗一片。
步子顿住。
顾予笙抬手轻轻推一下,门悄然开了。
窗帘紧闭。
靠近露台隔断门左侧的沙上,静静倚靠着一抹人影。
光线幽暗。
她没有贸然出声,轻轻走到角落,拨开黄铜落地灯的开关。
柔和光晕散开,云霞般映亮男人半侧的睡颜轮廓。
他就坐在她昨晚看书时的位置,整个人陷进宽大的独座沙里,一手垂搭着扶手,另一手呈自然放松状,旁边是她只看到三分之一的《牡丹亭》。
女孩子喜欢看这种风花雪月的情情爱爱。
周老板会不会笑她。
她浅浅扯下了唇角。
目光所及,落向不远处折叠整齐的一方毯子。
男人身上穿着浴袍。
应该是昨晚洗完澡,来这里收纳她散落一地的残局,然后,就地休息?
顾予笙想象不到,生活习惯极度自律的周先生,会放着宽敞的床不睡,而偏好于这安居一隅的书房。
展开薄毯,她微微俯身,想要为他盖上。
毯子落到男人腿上的下秒,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被周宗砚扣住了手腕。
那股力道并不弱。
甚至带着丝疏离的冷冽。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受腕间力量的牵引,顾予笙失去平衡,捏着毯子的手堪堪撑在了他肩头,而她的鼻子难以幸免,直接磕到了他坚硬的下巴。
这副姿势,远出最开始的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