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好面,顾予笙用一个木制纹托盘端着上楼。
没想到八字没一撇,就要为男人洗手作羹汤,好不划算。
心里虽然这般念叨,可行动上却没丝毫含糊。
甚至琢磨着,等哪天回家,也要给亲爱的爸爸妈妈来一碗。
走廊里,安静如斯。
书房的灯亮着,顾予笙站在门口轻轻敲两下。
男人裹着夜色深沉的低嗓自里面传来。
让她进。
骨汤香浓的味道弥漫空间。
将托盘放在沙前的茶几上,顾予笙抬头朝露台外看去。
周宗砚身上仍是下飞机时的那件黑色衬衫,按照他平日的居家习惯,回来的第一件事,应该是要换掉的,但今晚没有。
她未去过度深究其中的缘由,踏着软拖脚步浅浅向他走近。
男人侧对着那扇玻璃隔断门,长腿交叠倚坐在复古色编织椅上,面前电脑屏幕光线昏亮,投映出他深邃的五官清冷感十足。
不知是否又在开会,周宗砚没说话,指间夹着烟,一点烟火的猩红随夜风忽明忽暗,搭在扶手上的指骨微曲,自她的角度望去,弧形好看到宛如艺术品。
顾予笙有些走火入魔了。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距离最后几步之遥的时候,周宗砚也刚好偏过头来看她。
港城十一月的气候远比都适宜。
夜间十几度,顾予笙只在裙子外套了件薄薄的开衫毛衣。
并不觉得冷。
反而此刻有股阵阵的暖意。
周宗砚问她:“刚刚端了什么进来。”
原来他知道。
毕竟味道太浓郁,根本掩盖不住。
顾予笙用手指了指茶几上热气腾腾的面,“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夜宵。”
分明是她特意为他做的,却用得是征询口吻。
看他面色平淡没作声,顾予笙连忙补充一句:“阿姨手艺赞,你尝尝?”
周宗砚轻笑。
从椅子上起身,路过身侧时拍拍她脑袋,示意她进去坐,外面凉。
女孩眸光肉眼可见的明亮了几分。
男人在沙落座,她凑过去。
葱白的手拖着下巴,歪头看他拿起筷子,将那根面缓缓送入口中。
长寿面讲求一个“长”字。
整碗面只有一根。
顾予笙真的太佩服自己。
居然完成了如此高难度的烹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