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工作,不能有丝毫个人情感。”他如是提醒自己。
拿出怀表再看了看,八点二十五分,一个已经有些延迟的工作时间。
在接着等待几分钟后,一名穿着暗灰色长袍的女人撑着伞进入小巷中,用蔚蓝的眸子巡视一眼,很快就现直坐在木凳上的绅士。
她带着欢快的步伐向前走出几步,这糟糕的天气没有影响到即将邂逅一名真正绅士的激动心情。
“请问是西尔尼·维恩先生吗,真是难以置信,我居然真的能在这里遇到你,这肯定是红月的安排。”女人用带着薄纱手套的柔荑捂住饱满的胸口,因为激动变得有些语序不清:“我刚才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名字,就像是神的启示……然后见到一名真正的绅士坐在雨中等待着女士到来……啊,真是难以置信……”
绅士站起身,牵住女士的手掌,请她在这木凳休息片刻。
“是的,是的,美丽的女士,我在刚才也有这个画面。您的名字一定是斯梅德利·阿纳斯塔西娅,这名字就像您一样美丽。出现在我脑海的那一刻起,我就忘了这场雨,撑着伞迈过迷雾来到这个地方,这是神的指引。”
他的声音仿佛带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挺拔身材散出的独有气息即便是弥漫的土腥味也无法掩饰,女士为这感觉深深着迷。
很久没有见到一位如此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了,下巴无法刮干净的络腮胡不仅没有破坏沉稳,反而是带上一抹男性独有的狂野魅力。
在两人互相倾述这段启示有多么神奇时,雨渐渐停下,这让老西尔尼失去风度拍打脑袋,英俊脸庞满是自责:
“我居然让一名女士在这种地方述说心中的感想,真是您的魅力已经让我忘记深入脑海的礼仪知识了。”
女人显然十分受用这段话,将手放在绅士托起的大掌中:“我们不妨换个地方,这里的环境确实糟透了。”
西尔尼牵着女士的手,说要带她前往城中最好的咖啡厅,那里才是最适合清谈的地方。
女人含笑点头,跟着西尔尼走进左边的小巷深处,绕开巡逻的守卫,穿过满是老鼠的阴沟,被苍蝇与孤儿争抢的垃圾堆,推开一扇出咯吱声响的木门,走进这间城中最优雅的咖啡厅。
“请您稍等片刻,我与这里的老板很熟悉,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想必他不介意我为您呈上一杯独特的蓝山咖啡。”西尔尼拍拍女人的手掌,让她坐在屠宰架处。
“好的,等待也是女士的一种修养。”……
“好的,等待也是女士的一种修养。”
西尔尼哼着小曲来到厨房,点燃无烟煤先给锅预热。
拔出一柄半掌大小的主厨刀,似乎感觉不太够用,又从木柜中拿出剔骨刀。
为了保证这位女士不需要承受痛苦,厨师找出一块磨刀石,细细打磨起这半个月没有使用的工具。
他尊重这位女士,要用尽所有方法让其变得更吸引人;他也尊敬食材,必须要趁着鲜来烹饪。
难道绅士就不能兼职厨师?多么的荒谬。
一旦盛放的时间过久,如何能保证屠宰场顾客吃进嘴里的食物,与自己吃的是一种味道呢。
剔骨刀摩擦石块的响动阵阵传出,沙沙的响动着。
“西尔尼先生,您是在做什么呢?”
女人的话让西尔尼停下磨刀的动作,从厨房探出半个身体,向坐在屠宰架上的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我在研磨咖啡豆,这声音虽然有些喧哗,但这是为了享受美味不得不做的准备,请您耐心稍等片刻。”
“好的。”女人也露出一丝微笑,带有些许雀斑的脸变得红润起来,她真难以想象,一个寡妇居然能邂逅到如此尊重女性的绅士。
左手心端着一小碟刮毛用的猪油,手臂挂住盛放物件的白布,西尔尼慢慢走到女人面前,柔声说:“请您闭上眼睛,很快您就能见到我独到的烹饪方式。”
“您可真是神秘呢,西尔尼先生……”
看着这名年龄不过二十五岁,却已经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西尔尼眼神中出现一抹激动,有什么是比马上进入口中的食物还要振奋的。
“很快……很快了,您就能感受到一切美好……”
就在他已经抽出主厨刀,准备为斯梅德利·阿纳斯塔西娅献上一副最美的画时。
“咚咚咚~”
“西尔尼·维恩先生在吗?我是风啸港莱蒙信社的信使尼莫,有一份来自托比拉餐厅的信件需要你亲自接收。”
敲门声打断了西尔尼的动作,常年作案的心理素质让他先施展能力将女士的感官蒙蔽,站在原地刻意抬高声线试探。
“你应该是找错地方了,西尔尼·维恩先生怎么可能在这种偏远角落,谁都知道他是本格拉城最大的肉商,你的信封上没有家庭住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