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又晕了!”指挥使停了鞭子,递了下属一个眼神,马上有人提来冷水要往6伟里身上泼去。这时黑暗角落里的孙怀蔚站起身,淡淡说了一句:&1dquo;让我来。”
指挥使立刻躬身献上鞭子,不过孙怀蔚只瞟了一眼,没有接过,指挥使便收回鞭子,恭敬地退到一旁。
6伟里在一桶冷水的刺激后醒来,就见迎面站着个冷面如霜的男子,暗淡的牢房中,那张白皙的脸白得刺眼,越显得长眉乌浓,眸子黑亮。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入了地狱。
&1dquo;世子?”孙怀蔚歪了歪唇角,&1dquo;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只要你承认你父亲世安王通敌叛国,我就求皇上不再牵连你,王位保留,依旧由你继承。”
6伟里怒吼道:&1dquo;我父亲绝不可能通敌叛国!绝不可能!就是有你们这群乱臣贼子,蒙了陛下的眼!我要面圣,我要见皇上!”
&1dquo;世子别激动。你要见皇上,可皇上并不想见你。”孙怀蔚嘴角噙着笑意,诡异莫测,&1dquo;否则我们也不必来诏狱。”
&1dquo;我奉劝世子还是好好考虑刚才的条件,若我没记错,如今世子夫人还有孕在身吧?”
昏暗中看不清6伟里满脸血污的面庞,但孙怀蔚很确定,在听到&1dquo;世子夫人”的一刻,那双眼里的泪光抖动了一下。
&1dquo;听说世子夫人深夜从国公府回去,想必还在家中等着世子呢。世子怎么舍得让尊夫人为你担惊受怕?”
孙怀蔚一双星眸蛇一般咬住6伟里,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神情变化,他看着眼前人纠结起来,心里觉得很满意。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纠结只在那么一瞬,下一秒6伟里含泪的目光重坚定,他听到他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1dquo;就算死,我也不会指认莫须有的罪名!”
&1dquo;世子可想好了?”孙怀蔚虚了虚眼。
6伟里迎着那双星眸灼人的光亮,挺直脊梁,朗声道:&1dquo;我父亲绝不会通敌叛国!”
那道灼人的光亮转瞬消失,孙怀蔚侧头对指挥使抬了抬手,牢狱中只听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随后渐渐没了声息,衙役们面目表情地上前收拾尸体。
&1dquo;世安王府,抄了吧。”临走时他又丢下一句,随后出了诏狱,坐上马车往皇宫赶去。
进宫时天已大亮,远处群山连绵,罩在一片冷绿的雾气中。一夜未眠,他看着东升的旭日有些虚浮刺目,微眯了眼往太子的宫殿走去。
太子刚从孙步玥的寝宫出来,来正殿见他时,还是一副云雨后的餍足相。
&1dquo;你这妹妹生得好啊。”太子拍了拍他的肩,对上他那双清冷的眸子,知道他会是这反应,也不意外,问道,&1dquo;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1dquo;不认,杀了。”
太子沉吟着点头,&1dquo;给匈奴的黄金都运过去了吗?”
&1dquo;都运过去了。”匈奴军贪婪暴戾,收不到钱怎么会替他们办事。这件事他筹划了有大半年,前太子还在时就有了想法。先派人和匈奴谈判,许他们黄金百万,让其毁约来侵犯边境,届时世安王来迎战时,里应外合,趁此灭了世安王一脉。
其实根本不用送黄金,就凭匈奴人对世安王祖孙二人的恨意,足以说动他们再犯边境。
&1dquo;父皇有所察觉吗?”太子喝了口茶,还是有些担心。
&1dquo;皇帝陛下整日昏睡,已经很久没问过朝堂之事了。”孙怀蔚说道,顿了顿,又道,&1dquo;太子理应更加勤勉,泱泱大夏朝,不久就是您的了。”
太子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自从孙步玥被送进宫后,他恨不得日日不离开她,陪她游湖赏花,的确荒废了些日子。
&1dquo;都说英雄难过没人关,以前还不以为然,觉得女人不过如此,现在才似乎尝到几番滋味&he11ip;&he11ip;”太子摸了摸下巴,&1dquo;想来孙大人年轻,还没遇到让你牵肠挂肚的人儿吧?”
牵肠挂肚?何止是牵肠挂肚,他恨不得把心也掏出来捧到她面前,可是她如今怕是看也不会看一眼的。孙怀蔚牵了牵嘴角,笑得很苦涩,就听太子转了话题,在说:&1dquo;孤今日就会去处理政事,你不必担心。世安王的余孽还没抓到,放松不得。”
&1dquo;是。”他说道,两人又谈了会儿事,他转身出了正殿,往内所在的文渊走去。
刚下石阶就被一个大红丽色的身影拦住,孙怀蔚淡淡抬眉,看着面前妖娆红妆的孙步玥,&1dquo;何事?”
&1dquo;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你们说的话了。”孙步玥进宫后盛宠加身,比之从前更为跋扈,连从前的和嘉郡主也渐渐不放在眼里了。
第137章称王
&1dquo;所以呢?”
孙步玥红唇轻撇,不耐道:&1dquo;我听到你们在说世安王的余孽未除?为什么要这么说?”
&1dquo;世安王通敌叛国,现在陛下盛怒,要将其一网打尽。”孙怀蔚挑挑眉,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1dquo;怎么可能?武表哥呢?”她激动地抓住他的衣襟,花容失色。
&1dquo;他当然也留不得。”孙怀蔚拂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却又被她拉住衣袖。
&1dquo;我求求你,救救武表哥,不要杀了他!”那是她想了十年的梦,她已经把爱他想他变成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他死了,过去的十年就真成了一片空白,太可怕了!
&1dquo;孙侧妃,你如今已经嫁给太子殿下了。”孙怀蔚虚了虚眼,狠狠甩开她拉住衣袖的手,没想到她追着过来又狠狠拽住。
&1dquo;你以为我想嫁吗?你以为我想做这太子侧妃吗!”浓郁妆容下的一双凤眼流出泪来,红唇颤抖道,&1dquo;你不知道我过得多痛苦,我明明是要嫁给武表哥的,都怪那个姜承钰!都怪她!她为什么要来金陵,她为什么要出现在他面前!”
孙怀蔚皱眉盯着她,冷淡道:&1dquo;侧妃如今得殿下盛宠,养尊处优,臣不知道侧妃过得有多痛苦。臣只知道侧妃若再说臣妻一句不是,就是殿下也护不了您!”
这话何其耳熟!孙步玥凤眼圆睁,花容闪过几丝讶然。&1dquo;臣妻?你和她已经成亲了?”
&1dquo;迟早的事。”孙怀蔚最终甩开她,大步离去,剩她一人站在空寂的殿外怔。不管姜承钰是不是会嫁给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救武表哥,那人虽是她的二哥,但明显不会和自己站在一起,她需要一个同盟者,一个和她利益共存,并且万事都听她计较的人。
辰时过了三刻,承钰见庭院里的白雾渐渐消散,青石板上铺了层金光,知道今日又是个艳阳高照的天,喂完外祖母的药,就出了国公府,打算到世安王府看看。
上车前卢氏带着孙步琴赶了过来,说要一同去,而郭氏则留在院里劝慰段姨母。段越珊虽然不是叛军,但受此牵连,如今生死不明,她母亲怄得肝肠寸断,武安侯今早派人来接,段姨母是如何也不肯回去见他。
香车还未进世安王府所在的胡同,承钰就听到有嘈杂的人声,轻轻掀起车帘一角,看到胡同口围了许多老百姓,交头接耳,在小心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