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吕啊,你这烟好点,却不好抽啊。
咱也是老相识,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拎不清的是你,你糊涂啊!
家里有农村户口,前阵子动员人员返乡,你身为治安员,为什么不动员他们回去?这种困难是怎么造成的?能作为她为非作歹的理由吗?
做了就是做了,他们一家人都没否认,你凭什么说刘张氏是从外面买的粮票?
你是治安员啊,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和立场。”
吕德贤被怼的哑口无言,冷汗都下来了。
“行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少操心别人家的事,容易里外不捞好。”办案的同志说完,再次拍拍吕德贤的肩膀,大棒挥下去了,得给个甜枣。
治安员这个职位只有个名头,一分钱工资都没有,但今年却提供了17ooo余条可疑线索,协助破获刑事案件将近4ooo起,哪个派出所都不愿意跟这帮人撕破脸。
办案的同志丢下吕德贤想转头往里走的时候,看到大门口有个小脑袋瓜露了出来,遂和气的问道:“小朋友,有事吗?”
“我来找我奶奶。”刘家明放了学,回到家里没找到人,听别人说自个奶奶被抓了,在派出所。
别人家里出了事,街坊们恨不能包孩子的吃喝拉撒睡,唯独这个刘家,没几个人喜欢,就连那个给楚春雪报信的,回去以后也受了婆婆一顿埋怨。
刘家明闻着别人家的饭香,自个肚子咕噜噜叫,因为家里从不断人的缘故,他没有钥匙,只能饿着肚子往派出所来找人。
婆媳各执一词,办案的同志虽然心里有数,但还是蹲下身子,和气的跟刘家明打招呼:“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刘家明。”刘家明有胆怯的从大门口进来,进来的时候还抬头看了一眼吕德贤。
“你奶奶是不是胖胖的?”办案的同志朝刘家明招招手,让他过去。
“嗯。”刘家明走到他跟前,停住。
“那我考考你,你家谁管钱和粮票啊?”
“我奶奶。”几句话下来,刘家明胆子大了不少,说话愈流利。
“那你奶奶平日里对你好不好?”办案同志虽然脸上依旧笑眯眯的,但心里已经认了刘家明的话,那么肥硕、沉重的身体,可一点都不像挨过饿的模样,至于吕德贤嘴里说她家困难,可见鬼去吧。
“不好,她偷吃我桃酥!还打我,死……死了才好!”刘家明虽然才七八岁,但已经到了知道好歹的年龄,知道奶奶这次丢了人,在气头上壮着胆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
“嘿,这倒霉孩子。”从一个孩子里听到这种话,还是让办案同志意外的,什么样的家庭能教出这样的孩子?
遂站起身来,不再搭理他,倒是跟吕德贤点点头后才回了屋。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奶奶!”吕德贤在旁边那叫一个气,搂住刘家明头就扇了一巴掌。
“哇……”刘家明本来就自认为很委屈,挨了这一下子,站在院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楚春雪是当妈的,听到儿子的动静,也顾不得在刘诚志面前哭了,抬脚出来哄孩子。
刘诚志也要跟着出来,却被办案的同志给喊住了:“你是刘张氏的家属吧?”
“对,我是她儿子。”刘诚志愣了一下,承认道。
“过来,咱聊聊。”办案的同志没有让刘诚志走,而是指着旁边的凳子说道。
刘诚志没胆量跟强力机关对抗,看看门外,还是怂怂的坐下了。
办案同志拿过录口供的本子,拔开钢笔,一边写一边问道:“你了工资给谁?”
“给我妈。”刘诚志没想到被这么问,愣了一下,如实回答道。
“家里的粮本、粮票、肉票谁保管?”
“还是我妈。”
“那平日里谁负责买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