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林听说棉袄在黑牙洞里,头不痛了。
因为他曾经和方莲在洞里打过牙祭,对洞里面的情形,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于是神不知鬼不觉溜出门,来到黑牙洞口。
可是,如今的洞,不再是从前的洞了。
因为村里人口急剧下降,上城里打工去后,就没有人进洞玩耍,洞口长满毛草,藤蔓,下面还有一股细水,汩汩地流淌。
山洞阴森森的,冒出阵阵冷气。
他站在洞口不敢进去,害怕墨掉暗算他,就站在那儿想法子,以防万全。
就在他转身去找家伙的时候,洞里却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好像石头落进水里,骇一大跳:
“吓老子的,还好没有进去,那龟儿子果然在里面,哼,老子不上你龟儿子的当----,”他开始佩服自己的英明,继续自言自语地说,“不忙哒哒,老子就在外面等着,看你龟儿子啥时候出来,只要你露头,老子就敲掉你龟儿子的脑袋---。”
他抓起一个棍子,跳到石头后面,猫在那里等墨掉出来。
不一会儿,洞口探出一个头顶。
“格老子的,”西门乐说,“像生孩子一样,半天才冒出个头尖儿,有种大摇大摆走出来啊?躲躲藏藏干啥子?”
说完,调整好最佳出击姿势,做好随时起进攻准备。
可是那家伙贼得很,露出两眼四处乱看,就是不出来。可是西门乐已经放松了警惕,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弟弟西门欢。
他放下手里的棍子,失望地坐在地上想,想他跟弟弟在地面世界那些日子,想他跟弟弟在地下世界汇合后的那些日子。上下五百年想了个遍,很不是滋味,眼泪哗哗流。
就在他想到九霄云外的时候,只见西门欢抱着一件棉袄,大摇大摆走出洞口,也不再望四周有人没人,往西而去。西门乐心里一咯噔,“啥子意思?不会现我了吧?”
赶紧从石头后面起跳出来,距西门欢六七米,大声喊道,“西门欢---。”
西门欢好像知道西门乐来了一样,并没有受惊吓,所以才慢慢地转过身,平平静静地看着西门乐,“哥,你来了。”
“我不来行吗?”西门乐大声哇气地说。
“你喊啥子?”西门欢不高兴了。
他虽然面对西门乐,但那双眼睛高度警惕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我喊啥字你难道还不晓得?”
“哥,我想过墨掉要来,林正义要来,柳思丝,罗姗,方莲她们有可能要来,就是没想到你会来,你说你来干啥子?”西门欢转过身,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成事不足败有事余,不在家好好歇着,来坏我的好事----。”
“你给我站住!”西门乐追上拦住西门欢来问,“我坏了你的啥好事?”
“那我问你,那老母猪跟你千多年了吧?那樱桃长在院子也有千年了吧?还有那老黄牛,它跟你家那头老黄牛认识多少年了?人家的猪会说话吗?人家的樱桃会说话吗?人家的牛在自家主人面前不说话,却跑到你家院子说三道四,哥,你说奇怪不?”
“关键他们说的是事实,我认为这个理---,”西门乐指着西门欢你手里的棉袄,拿住把柄地问,“你抱的啥东西?”
“我这是为你好。”
西门乐摇着头说,“不理解。”
“你想呀,它们为啥开口说话?开口不说情不说爱,不说女人和金钱,而是说棉袄。棉袄是他们的爹娘老子和亲人?”西门欢说得手舞足蹈,咬牙切齿,他说,“哥,你说看看哪个人想要这破棉袄?”
“我想要。”
“哎呀呀!”西门欢气地吹胡子,“哥,我在跟你说正事。”
西门乐冷冷地说,“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啊。”
“哥,你不该来。”
“那我该去哪里?”
“在家里待着。陪你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娘子。”
“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吧。”
“哥,你真是-----。”
西门欢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西门乐补充说,“我真是你亲哥对吧?”
“哥,你要把我怄死才甘心是不?”西门欢抹了一把眼泪说,“那个需要棉袄就让他来拿啊,你说你跑来横插一腿,这不让我的计划全泡汤了嘛。”
“你不要跟我整那没用的,我不爱听,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西门乐伸出双手,“把棉袄给我。”
“哥,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们兄弟还分你我吗?再说,我拿这棉袄是有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