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跟李群的私生子。我奶奶姓鲁,就让跟她姓。”
“为什么?”
“断了西门家联系。”
“你们本姓六。”
“没有族谱的家族,没有办法溯源。”
“后来呢?”
“娘怕我长成跟爹一样,乱搞女人,好吃懒做,就叫我跟她姓李!”
“孟母三迁家,只为孩子学好,而你改姓埋名……。”
“心想一断再断,断个干净。谁知这是换汤不换药。我身体里流淌的是西门之家的血。”
西门欢说,“你身上流的是六家血液。”
“统不干净,秉性就难移,改姓易名,治标不治本,解决不了问题。”
“你认识得很深!”
“我不但走了先人的老路,还走了他们没有走过的路!”
“什么意思?”
“就是经济诈骗,网上招漂,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不轮回成牛不足以平民愤。”
“是的--,”他指着罗姗说:
“刚才这位姐姐跳出来很激动是吗?你是他的啥子人?”
“她是西门花林的母亲。”
不知牛山林什么时候站在了她们后面。他说,“我是西门花林第一阶段养父。”
李桃沉默了一会儿,大家看着他跟着一起沉默。
过了一会儿,老黄牛才说:
“我祖上要是你的种就好了。”
“不必泄气。”
“可是我没有这个福气,因为只是他的养父。”
“但是他命力不大,”方莲说,“受不起这个福分。”
“你离开他,”老黄牛看着罗姗说,“开辟了一条坑害下辈人的道路!”
“你不能这么说她,”柳丝丝说。
“只挣钱,不修路,只看钱,不顾后辈人死活的绝情路。”
“你可认得它?”罗姗指着樱桃树西门春水问。
“他是一棵樱桃树,”老黄牛李桃说,“我犄角痒的时候,在它身上蹭,我身上有虱子的时候,在它身上蹭。总言之,只要我身上不舒服,只要我心里不舒服,我就在它身上蹭,你们看…。”
大家顺着老黄牛的眼视线看去,只见樱桃树下半截树皮蹭光,就像一个小姑娘穿着短裙子,露出了双腿,白白净净的。
“那都是我干的。”
“你不能那么对它,”罗姗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它是西门向辉的父亲西门春水。”
“格老子的,原来你在这儿藏着的?”
老黄牛李桃冲过去,用它那尖利的犄角在樱桃树杆上来回磨蹭,恨不得将它连根拔起。
树叶纷纷落下,像飞舞的眼泪。
“李桃,你可以冷静一下吗?我想跟你说两句话。”
李桃回过头,看着罗姗说,“你是想跟我说地面世界的事呢,还是地下世界的事?”
罗姗沉默了一下说,“地面世界的事我无脸面跟你说--。”
“好。”李桃转过身,面对大家,“你说吧。”
“你还认得我吧?”
“你是老母猪罗姗?”
“是我。”
“你以前是猪,我是牛,我们在一起住过。可是我们不认识对方。”
“谁叫我们轮回成畜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