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玉伮。”百里秩小声地甜蜜地唤他的名,他面庞冷白微凉,百里秩手指掐抚揉捏出温热来。
“像一朵莲花,”百里秩轻声道,“寡人把你攀折下来,听话就捧着,不乖就揉捏入口嚼碎了吞。”
吞天食地,吞到腹中来,藏在他的骨头血肉里,淋漓滴洒。
百里秩叫巫医来瞧:“你看他,多漂亮。”
百里秩抚上他微蹙的眉:“寡人要他醒来,但不要他持剑杀寡人。”
“你配些使人身体乏力但无碍的药来,拿不起刀剑就杀不了人。”百里秩神情遗憾,“他会难过的。”
巫医道:“大王,凶悍之辈近身不得,您为何不用枷锁锁住他,缠住手脚套上锁链,训野兽般驯服他。”
“一只狐妖,自然该拜服大王脚下,伤了大王已是大过,大王还如此厚待于他,恐其凶性难消啊。”
百里秩抚上林笑却眼尾:“花用枷锁缠,会碾碎的。”
“去吧。”百里秩看也未看巫医,下完命令抱起林笑却,伤口隐隐作痛,真该报复回来。
百里秩将怯玉伮枕在自个儿大腿上,摸着他脸颊轻哼起歌谣,那是很久以前,他追着兄长到宫外去,兄长救了个游女,几日后,那游女再次陷入了销金窟。
他听到那游女在游船上这般哼唱,幽幽哀泣,醉了一夜红靡。
尚是幼童的他踏上那条船,挥金如土枕在游女腿上,叫她一直唱一直唱,唱到声音嘶哑出血,哀泣求饶。
身侧侍从的刀凑到游女颈旁,百里秩天真般:“兄长赎救了你,不过几日你又踏了进来。既不珍惜,就别怕别人糟践。”
“孤要听你的歌,或是瞧你的血,请继续,哄我睡着。”百里秩闭上眼,游女又哼唱起来。
没之前好听了,声声泣血,最后游女道:“这世道由不得我。”
话落就抓起百里秩往刀刃撞,若不是侍从及时收了刀,百里秩这小命可就不保了。
侍从一拥而上押住游女,欲杀之。
游女道:“奴求你兄长做他的妾,他不愿,洒下金银弱女子如何能自保。”
游女咳嗽出血:“奴可以继续哼唱,唱到公子玩心尽,请公子饶了奴罢。”
百里秩蹙起眉,兄长还是个孩子,这游女真不知耻。
他转头望向四周,全是乌烟瘴气。
“你逃到他面前,他救了你,反倒救出了怨言。”百里秩说,“孤不杀你,孤要你自尽还恩,把兄长给的还给天地。”
游女笑,在乱哄哄的光色里显得凄靡:“天地给的命,非你兄长赐。”
“贵人言语几句,贱人头颅落地,好,也罢。”游女投河自尽。
后来人说她游上岸逃了,从这靡颓艳色的船上逃到了岸上,问百里秩要不要追究。
百里秩哼唱起那歌谣,怪怪的哀意绵绵:“随她去罢。”
抚着怯玉伮的发轻轻哼起,怯玉伮也该学那游女,怨兄长忘兄长逃到岸上去。
巫医的药配好了。
百里秩端起药碗喂林笑却,睡梦中的人渴得狠了,喂得相当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