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窗,将月色避之门外,只揣着怀抱里的白发萤火,度过衰亡的春宵。
百里秩唇角含笑,浅浅淡淡,被这无端的想象浸润几分温情。
这柔和的春水一向与他无关,而今他自顾自笼过来,想靠一篮子掂尸骨的笼装温情的柔。
水漏滴答,从骨缝滑走。
孤绝剑宗。
谢萦怀的银发长得好快,大抵是这别宗杀手闯进禁地的缘故。
刺客欲杀了这魔头,浑身枷锁的谢萦怀受了好几刀,没呼痛没叫人。
宗主离宗,谢萦怀不愿惊动山阴。
他问:“你隔着这铁笼刺得痛快吗?”
刺客答:“你吃了我师尊的心,不杀你报仇枉为弟子。”
谢萦怀笑,紫眸幽暗:“哪一个?吃得太多,七零八落的,记不得了。”
刺客暴怒,一剑砍破铁笼。刀剑横穿而来,谢萦怀挣断枷锁绞颤住刀,卸了刺客的利刃抓住他的喉咙。
力道渐重愈重,骨头吱嘎响,谢萦怀道:“我已经饿了好久,你闯上门来,要跟随你的师尊葬我五脏腑,我真的不介意。”
手拧转间,刺客的头颅断了。
谢萦怀闻着血腥气,心念道:怯玉伮,你去了哪里,哥哥饿坏了。
你不在的时候,哥哥忘了吃饭的时辰,已经饿得神魂颠倒,从人到魔攀爬倒转。
指甲幽紫尖锐无比,谢萦怀掏出人心温文尔雅慢慢尝。
他的银发很快就长过了腰。
睡梦中的林笑却似有所感,呢喃起哥哥。
百里秩听到了,眼神顿戾,可转眼一想,怯玉伮喊百里霁向来是师兄,才不是哥哥。
才没有在他的身旁想一个死人。
百里秩应了他:“在呢。但寡人不喜欢你喊哥哥。”
哥哥在他这里应该永远埋进土里,不祥的称呼,他不要。
“我会宠爱你,”百里秩道,“我要别的爱称。”
人家做个梦,他也计较起来,真是入了夜昏了头把糊涂话当心尖糖,腻歪得牙疼。
修真界废物的一生20
翌日清醒时分,怯玉伮仍然沉睡。
百里秩换了药用了膳,不知他何时醒来。趴在床上静静观察,像观察一只夏天的蝉,吹吹风蝉不动,百里秩抬手戳了戳怯玉伮脸颊,醒来啊,醒来跟他一起玩耍,今早上的膳食不好吃,浸了药的气息沾了血的腥气,浑浑噩噩荡入喉管游进了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