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离眯眼看着他,道:“你果然……知晓很多,是不是还有很多,是你知晓,而我不知晓的?”
梁任之没有回答,只是道:“无论如何,请你相信于我。”
“相信你?”刘离冷笑反诘,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如何相信于你?”
成婚?
刘非眼皮轻轻跳了两下,干笑道:“大当家,实不相瞒,其实……非成过婚,不过第二天便将对方休弃,可见非是个喜新厌旧之人,并不值得托付终身。”
“你成过婚?”倪豹似乎有些惊讶。
同样惊讶的还有赵歉堂,一脸的委屈与失落,道:“你……你甚么时候成过婚?”
刘非:“……”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刘非道:“非这个人不太好,不值得成婚,要不然……咱们还是好好谈谈?”
倪豹冷笑:“谈甚么?不需要我报恩了?”
刘非道:“报恩,自然还是要报恩的。”
倪豹哼了一声,道:“若叫我报恩,就是以身相许,别的勿提!”
刘非的眼皮又是一阵轻跳,道:“大当家,你挟持于非,无非是想要将你的兄弟手足全都换回来,这还不容易么?”
倪豹眯眼道:“素来听闻大梁太宰诡计多端,你又要耍甚么花样?”
刘非道:“并非是花样,非手书一封,大当家让人前去府署送信,只要陛下看到这封手书,一定会与大当家交换人质,届时大当家若是觉得吃亏,再叫陛下准备一些粮草奉上,这不就行了?总比你扣押着我们,还要给我们粮食吃,强得多,不是么?”
倪豹的眼眸微微微转动,似乎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威胁的道:“你可千万别耍花样!”
刘非微笑道:“非不敢耍花样,这样罢,若是非耍花样,你就剁掉赵歉堂的手指啊,鼻子啊,胳膊啊,甚么都行。”
赵歉堂听得打了一个冷颤,害怕的道:“刘刘刘……刘非……”
刘非又道:“我们如今被绑在这里,便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哪里还有耍花样的机会?请大当家放心便是了。”
倪豹拍案道:“好!你现在便写下手书。”
倪豹亲自给刘非松绑,让他写下手书,倪豹并非不识字的水匪,他是认字的,虽不懂得太多深奥的东西,但这些文字还是可以看懂的,仔细检查了三遍,便叫自己亲信带着信件,离开水砦,前往赵河府署送信。
赵歉堂迟疑道:“你说……陛下会同意交换咱们么?”
刘非挑了挑眉,一点子也不担心,毕竟虽在刘离口中,梁错是一个不值得付出任何感情之人,但是在刘非目前看来,梁错对自己才是付出了感情。
刘非道:“放心,静等便是了。”
嘭——!!
屋舍大门突然大开,倪豹一脸狠戾,踹开大门走进来,一把揪住刘非的衣襟,将人直接拽起来。
“你做甚么?!”赵歉堂冲过去阻止。
倪豹阴狠的道:“甚么狗屁的太宰!狗屁的天官大冢宰!你看看,这是大梁的回信!上面写着拒绝交换人质!要将我的兄弟屠戮殆尽!刘非,大梁的狗屁天子,那个梁错,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
“哈哈哈!!”一串嚣张的笑声传来。
“妙计!妙计!还是赵先生妙计啊!”一个五大三粗之人,连连拱手,道:“只要有我与赵先生横叉在中间,别管是府署,还是倪豹的信件,送不出去,也送不进来!到时候,梁错便会与倪豹打得你死我活,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哈哈哈,妙啊!”
影子悠闲的道:“你杀了刘非,我杀了梁错,便没有人再追查你的火耗钱税之事,而我,便可以做大梁与南赵的皇帝!”
旧情复燃?
“陛下——陛下!!”
仇亢从外面跑进来,踉踉跄跄,险些跌在地上,扶正自己的头盔,匆忙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水匪……水匪来消息了!”
梁错眯眼道:“说了甚么?刘非可在他们手中,这些水匪意欲何为?”
仇亢一打叠道:“太宰在……在他们手中!水匪狮子大开口,要……要一万万钱作为赎金!这才肯释放太宰啊!”
“一万万钱?”梁错狠狠一拍案几,沙哑的道:“这些水匪,怕是狂徒!”
早些年北梁还不稳定之时,国库空虚,所以可以捐官,不管是芝麻绿豆的小官,还是位列三公的大官,都可以捐官,而捐一个太尉的头衔,也不过是一万万钱。
这一万万钱之多,可说是足够所有水匪花上三辈子的。
仇亢吓得跪在地上,颤抖道:“水匪狡诈贪婪,本就……本就不是善类!陛下,这可……可怎么办啊!”
梁错冷声道:“那些水匪,难道不知他们还有人落在朕的手中么?他们有俘虏,朕也有俘虏。”
仇亢道:“知晓啊,当然知晓!可是陛下,您想想看,水匪俘虏值几个钱,太宰身份尊贵,哪里是他们能比的?再者,水匪本就狡诈无情,死个把人,能换一万万钱,他们自然舍弃那些俘虏了!”
“这可……可怎么办啊!”仇亢道:“陛下,太宰……太宰还在他们手中,若是水匪一个不欢心,太宰可就……”
梁错眯起眼目,沙哑的道:“不可……无论如何,朕绝不能让刘非出事……”
“甚么?”刘非难得有些惊讶:“陛下不同意交换人质。”
“是啊!”倪豹瞪着眼睛道:“他不同意交换人质,还扬言,要将我们水砦碎尸万段!全部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