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李珍边帮周能擦脸,看了看夜色,对站在旁边的两个人说,“你们先回去吧,你们两个人在医院也无济于事,这里没有多的床位也不方便,你们明天再来吧。”
“我们明天做好早餐来,阿姨,你也早点休息,船到桥头自然直。”肖锦伦拉过一边脸色阴沉的周进往外面走。
九点的公交车,因为是去城市的边缘,路程驶过了一半,整个车厢已经是空了下来。肖锦伦和周进坐在车的最后。
前面是空阔无人的车厢,外面是渐去渐远的人间灯火,周进觉得自己像是被逼进了狭小而不透气的空间里,连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爸,他不会有事吧?”尾音微微的发抖。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不知道是在问身边的肖锦伦还是在问自己。
“不会有事的。”肖锦伦握住身边人的手。
“你这么聪明,你说没事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你,我爸他一定会好起来。”说话带着哭腔,最后几个字不自觉的哽咽了起来。
周进一直不敢哭,刚刚在医院里面母亲已经那么伤心了,如果他哭,母亲不是更加伤心,所以他一直忍着。
“会有办法的。”
所有安慰的在这一刻都贫乏了。
肖锦伦回到了家,把放在笔记本里面的银行卡拿了出来,他刚把笔记本合上,有一张名片掉了出来。
他把名片从地上捡了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名片是上次张仲简给他的,他随手就夹在了笔记本里,都快忘了这茬了。
肖锦伦看着那一串数字,最终叹了口气。
张仲简今天晚上有应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机会金蝉脱壳,他还带回了一个男孩打发寂寥,刚刚洗完澡,佳人已经在床上等待了,他还才刚刚开始,身下的那个人比他还主动。
张仲简暗自摇了摇头,还说是什么清纯的学生,就这反映,说不定比他换过的伴儿还多。不过,知情趣有知情趣的好吃,经得起折腾,反映也能撩拨人。
手机不应景的响了起来。
他有两只手机,一只是工作用的,一只是私人用的,张仲简虽然事业算是小有成就,却还是很注重个人的生活品质,工作用的那只手机几乎是一下班就关了机,别人要找他就只能联系他的秘书,再由秘书斟酌该不该回电话给他。
所以现在响的是私人的手机,他很少告诉别人自己私下的号,打来的不是亲人便是挚友。
张仲简摸到了放在床头的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愣了一秒按了接听键。
“怎么,把人家晾在这儿去接电话了,还要不要继续做了。”一边的少年伸出脚继续挑逗着,不满了抱怨道。
肖锦伦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愣了愣,许久才说,“你好,张仲简先生吗?我是肖锦伦。”
张仲简对肖锦伦印象深刻,对方一自报家门他就想起是谁了,他的声音低沉了些,推开了在一边作怪的脚,“哦,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
一路接触下来,张仲简自然知道,以肖锦伦的个性,不到了万不得已有事相求不会打电话过来的,既然对方有事情相求,那么就有了突破口。
他现在年纪不小了,翻年就是三十,该玩的也都玩了,不比着年轻人,倒是更希望有个人长期的陪在自己身边,他天生不喜欢女人,所以便一直物色适合的男人。这不,肖锦伦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会拉小提琴,还会炒菜,可以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处事又知道进退,就更难得了,最重要的是肖锦伦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型,长得眉清目秀,体格消瘦,他自然是不会亏待了自己,找的是伴侣又不是保姆。
虽然冷淡了些,不过也无妨,这样的人倒是更加的牢靠,不会和别人瞎搞让他面上不好看。打定注意,张仲简声音放低了些,“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如果能帮到你,我自然是十分乐意伸出援手。”
“我……想找你借钱。”
☆、
张仲简顿了两秒,“哦,你要和我借钱。”
肖锦伦的手紧了紧,和平水相逢两次的人开口,不到万不得已他也是绝对不会的,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那一边急着要钱,越快越好,容不得拖沓,已然是走投无路。
他心里明了张仲简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最看重的便是利益,没有利益的事情是断然不会做的,他心里也没底,只是想着试一试。
“张先生,我知道我这样贸贸然的开口十分的唐突,但是烦请张先生能出手相助,这钱我以后一定会还给的。
“你要多少钱?”张仲简声音低沉了些。
“二十万。”肖锦伦报出了一个数字
安静的空间,电话里面的每一个能听的清楚。张仲简带回来的那个少年本来隔得就近,把贴在张仲简胸膛的蹭的头抬起来,也也不吃醋,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张仲简,手在他胸膛边画着圈边笑着问:“这是你以前的床伴?倒是狮子大开口,一上来张口就是二十万。”
张仲简推开贴在身上的人,对电话那头说,“明天有空吗?我十二点来接你。”
“唉?你真给?看来对旧情人还念念不忘,是不是他抱起来舒服,所有你还想和他续旧情?你要不要试试,我抱起来比他更舒服。”说的话只是玩笑,并不是真的生气,毕竟只能算是露水情缘,不过,如果能够趁机找到一个金主也是好的,眼前这人不光是有钱,相貌身材俱佳,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你舒不舒服,当然要试过才知道。”张仲简回头去亲身边的人,掌握了主动权,他这最后一句话也是说给电话另一边的那个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