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极轻,挠得人痒痒的。
徐望月此刻几乎无法思考,张口便来,“郎君你砚台和笔自然都极多,多一方,少一支,又如何呢?”
“自然是不同的。”
裴长意低眸,看向那被揉搓到无法细看的床单,玩味地说道,“那一方砚台是我新得的,品质不错,但更特别的,是送的人。”
他在说什么?
徐望月的脑子嗡嗡嗡的,身体和脑子同时失去了控制。
一丝丝叫声从喉咙口漫出来,徐望月极力克制,却无法控制。
她一边极力克制身体,一边还要百般思考,应该如何回答他。
什么叫做特别?
眼下自己是长姐,裴长意在长姐的面前,究竟在说什么?
“你不想知道是何人如此特别,送我一方砚台吗?”
裴长意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柔柔地响着,好似从地狱传来的钟声,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尖上。
她自然是不想知道的,可却不得不回答,“郎君有这么多的朋友,京城那些名师大家你也认识,自然会收到许多礼物。”
“若是郎君的朋友我都要一一认识,怕是别人该说你,家有妒妻了。”
“妒妻不好吗?若是夫人吃醋,那也是因为在意我。”
裴长意换了一个姿势,感受着怀中人儿的颤抖。
“旁人喜欢贤惠大度的夫人,可我觉得若是女子真心喜欢一个男子,定是会捻酸吃醋的。”
“夫人,可会介意我身边还有别的女子?”
徐望月不断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已经快失去思考的能力,怎么他的脑子还转得这么快。
她猜测着长姐的心思,不断思索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雨下得越大了,徐望月咬着牙,遵从本心说道,“自是在意的,再温柔贤惠的女子也是在意的。”
“既然在意,为何不问问我这方砚台是什么特别的人送的,为何特别?”
裴长意一步一步引导着她,大雨倾城,若是指引好了,便是享受。
徐望月咬着牙,在心里将他骂了千遍万遍。
身体受着折磨,还要仿佛考核一般,被他不断拷问。
今夜她累了,却还得陪着笑脸,“郎君既是想说,我自然是想听的。”
不,她不想。
可她还是听到了那个最让她害怕的答案,“那个最特别的人,是你妹妹。”
他疯了,为何要将此事告诉长姐?
徐望月心口一颤,她未曾想过,裴长意和长姐之间虽没有夜里的温存,却是真真正正一对相敬如宾的好夫妻。
裴长意对长姐竟是没有半点隐瞒,无话不谈的。
可他未免太不了解女人了,若今日是长姐听到这件事,不知心里会如何编排自己。
徐望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裴长意选择在此时此刻说出这件事,是在自己的面前。
若是他方才吃饭的时候提及,怕是长姐又要费心来对付自己了。
徐望月一时走神,便被报复式地拉了回来。
“专心一点。”
月色之中,那道暗沉的目光犹如冰原上的狼一般冒着幽光,望着她白皙透亮的肌肤,他眼眸骤然紧缩。
听到徐望月轻声抽泣,一直糯糯喊着郎君。
裴长意将她抱在怀中,下巴轻轻靠在她细嫩娇弱的肩头,那常年坚若磐石的心,竟是软了几分。
他开口,不急不缓,“夫人想送我一支笔,倒让我想到练字一事不可荒废,须得日日坚持。”
“若是无事,还是让你妹妹来练字吧。”
“好。”徐望月有气无力,语气里却是压抑不住的惊喜。
“好吗?”裴长意垂眸,泼墨般的眸子里映着她娇小的身影,叫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他伸手,轻轻帮她理着脸颊上沾着汗水的落,“夫人待你妹妹真好,她可以识字,你好像比她还高兴。”
“那你说她送我的那方砚台,送得可好?”
徐望月此刻只惦记着明日她又可以去练字了,心中欢喜,“郎君喜欢,便是好的。”
男人眼底炙热滚烫的温度,却逐渐冷却下来,薄唇紧抿,“虽说你的庶妹也算是我的妹妹,可严格说起来她是我的小姨子。”
“小姨子给姐夫送了一方砚台,你也觉得,这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