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心虚,而是无比清楚,孟母胡言乱语的这一番话,被这些长辈听了去,会是什么后果。
顾玄祁沉默不语,只是突然走上前,用力抓住了孟母的手腕。
他的力气缓缓加大,眼瞅着自己的手腕即将折过去,剧烈的疼痛折磨着她的神经,她挤出了泪花,道:“放手!”
顾玄祁没有松手,只是保持着力道,低声问:“这张嘴不想要了?”
孟母是彻底怕了,不敢再挣扎。
顾玄祁这才松开了她的手腕,她痛到几乎要窒息,忙瑟瑟抖地躲在孟明歌背后。
孟母这番话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样,顾珩的眼神此时沉静得可怕,只是狐疑的视线在安宁和顾玄祁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是啊,仔细一想,顾玄祁对于娶孟明歌为妻的态度,始终都是坚决拒绝的。
安宁也只比顾玄祁小三岁而已,正值豆蔻年华,两人素日里虽以兄妹相称,可到底没什么血缘关系。
这一男一女,私底下相处得久了,彼此之间暗生情愫,可是很正常的事情。
安宁的瞳孔震了震,好半晌才恢复了知觉,忙认真解释:“姨夫,姨母,宁儿在此对天誓,我自来到侯府见到大哥之后,对大哥感情绝无半分男女之间的情谊,有的只是对大哥的敬佩与惧怕。”
顾玄祁看向她格外认真的眉眼,和差点就要竖起来的三根手指,敛下眉眼。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旋即说:“为了让我们日后互相猜疑,你倒是狡诈得很。”
孟母见状,忍不住尖声质问:“你到现在都不肯娶妻生子,难不成是心里早就有了喜欢的姑娘吗?!”
顾玄祁眼眸阴沉得可怕,宛如黑云压境。
孟母又不敢说话了。
“我有没有心悦之人,你怎配知道?”
他轻飘飘一句反问,让孟母几乎气到吐血。
顾玄祁自然不能再留她在这里胡言乱语了,当即道:“把他们丢出去。”
明歌从小到大可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但这件事的确是他们孟家的过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顾珩额头青筋暴起,当务之急,是要想法子让老夫人的身子缓和过来。
于是他问:“你们下的这东西,可有解药?”
孟父眼见事情闹大了,忙说:“不需要解药,只要不再服用这东西,慢慢就好了……”
孟母一听,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这么说,不就相当于直接承认了就是他们所做吗!
孟父不再理会她。
顾家人又不是傻子,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躺在榻上的老夫人艰难地听明白了其中缘由,虚弱地说:“你们……是想拿我的命,去胁迫我的乖孙早日娶了明歌,幸好今日现了你们的恶劣行径,否则……若是真结为亲家了,我们指不定会被你们暗中害成什么样子!”
她又咳了两声,轻声道:“多亏了……玄祁和宁儿两个孩子现了,否则,身边有这样的恶人卧着,我们还指不定何时能现……”
孟明歌看着眼前突然变得极其陌生的众人,眼睛一眨就哭了出来。
她掩着面,哭得梨花带雨,格外可怜。
孟明歌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的榻前,抽抽搭搭地说:“求祖母原谅明歌这一次的过错,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我太想嫁给玄祁哥哥了,我从小就心悦他,不小心做了错事……”
从前老夫人有多溺爱她,如今心里就有多失望。
“你不要喊我祖母,你不惜伤害我,如今还敢祈求我的原谅……”
孟明歌脸上的泪水擦不净了,她见老夫人态度坚决,压根不肯多看她一眼,随即转身冲着顾玄祁大声道:
“玄祁哥哥,你我一同长大,彼此之间最了解不过,你清楚我的性格,我这次真是一时的糊涂!”
安宁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了,冷冷道:“你心悦他,所以不惜伤害他的家人也要嫁给他,你的这份心意还真是可怕。”
顾玄祁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他淡漠地说:“既然做得出这种事情,就该承担后果。”
此话一出,孟父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