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凤年年的身影离去,换了一身衣服的楼霄才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看了眼依旧杂乱的书房,他淡淡问道:“方才本王出去,她可有什么动作?”
“不曾有过。”楼二闻言,沉吟道:“王妃好似吓到了一般,只愣愣站了好一会儿,后来就是如王爷所见,哭了起来。”
听着楼二的禀报,楼霄一时间沉默下来。
若说凤年年当真有猫腻,为何方才她不借着那么好的机会,翻找一下他的书房?可若不是……为何那图纸会在府中出现?
一时间,楼霄不禁眯了眯眼睛,心思有些混乱,理不出头绪。
然而,那一头,凤年年一路恍恍惚惚出了楼霄的院落,身后绿屏见此,不由道:“王妃,您怎么了?可是王爷让您受气了?”
一边说,绿屏一边凑上前去,担忧的瞧着凤年年。
却见这时,凤年年脸上又是有泪水落下,有些楚楚可怜道:“绿屏,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只会惹王爷厌弃?”
说着,凤年年脸上露出一抹伤感来,神色很是颓败。
“王妃,您别这么说。”绿屏心疼道:“王爷只是不知道王妃的好而已,您看,从前您连见王爷一面都是很难,现下不是还可以为王爷端了汤药去吗?说明王爷正在改变呢!”
“绿屏,真的吗?”凤年年抬起眼,有些相信道:“王爷是不是真的慢慢的就会改变,就会爱上我?”
说这话的时候,凤年年美丽的脸上满是期盼,看在绿屏眼底,更是心酸不已。可到底害怕凤年年再存了自尽的念头,绿屏便点了点头,安慰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王妃还有很多时间,如何会怕王爷对您不上心呢?”
一边说,绿屏还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凤年年的神色。
这时候,凤年年却是点了点头,容色没有丝毫变动,似乎是将绿屏的话听进了一些。
只是,就在绿屏忽然松了口气之际,凤年年忽然便又冷下脸来,眼角的泪水也顿时不再落下。
心下一惊,绿屏便忍不住唤道:“王妃?”
“还有什么事情?”凤年年皱眉,语气有些冷。
听着凤年年的话,绿屏心下不禁‘咯噔’一声,深觉这般怪异的事情又再度现了。
自那日凤年年上吊之后再醒来,便是有些反反复复的可怕,有时候依旧像从前那般,有时候却有冷酷十足,若非绿屏长时间在她身边伺候,险些都要以为眼前的王妃被偷梁换柱了!
“没……没有。”绿屏瞳孔微微一缩,便咽了口唾沫,道:“王妃,奴婢想起明日要出府采购一些物什……不知道王妃需要什么?”
说着,绿屏便强压下心头的那抹害怕,脸色依旧如常。
只这一幕落在凤年年的眼底,却是让她神色愈寒了几分。
下一刻,便是听凤年年道:“绿屏,本王妃看在你是跟了本王妃许多年的份上才饶了你一命,你可莫要以为本王妃就不敢将你如何了!”
一边说,凤年年一边眯起眸子,素日里那张无辜而楚楚动人的脸上,冷若冰霜。
“王……王妃!”绿屏心下一惊,立即否认道:“奴婢……奴婢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
“不知道?”凤年年笑起来,却是不带一丝温度:“绿屏,床头那符咒可是你放的?”
一边说,凤年年一边靠近绿屏,神色有些阴郁而寒凉。
绿屏闻言,不禁瞪大眼珠子,随即她径直便跪了下来,咬唇道:“王妃,奴婢……奴婢下次不敢了!”
这些时日,凤年年有些反复无常,那般宛若两个人的模样,委实看的绿屏心惊胆战。所以,她私心里害怕,便去了一趟神婆处所,求了一道符咒,想要压制住凤年年身上的那只‘厉鬼’。
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到底是被凤年年察觉了,而且瞧着凤年年这幅样子,俨然是那符咒不起什么作用……
见绿屏心慌意乱的模样,凤年年不由弯下腰,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绿屏,本王妃没有什么事情,你委实担忧过头了。”
说着,凤年年继续又道:“这件事,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说这话的时候,凤年年神色很是淡漠,可落在绿屏眼底,却是有些忐忑不安。只是,瞧着绿屏一副并不安心的模样,凤年年心下有思绪划过,顿时便开口道:“绿屏,我一直是那个我,只是有些事情你不懂。可你若是再这般肆意妄为下去,恐怕是要害死我的!”
绿屏的举动,一直是在楼霄的监视下,因着绿屏去了神婆之处,才惹得楼霄对她怀疑,甚至于方才……凤年年想也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跌倒,可不是踩到裙摆那么简单。
听着凤年年的话,绿屏不由觉得窒息起来,只是她到底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唯独瞧着凤年年一副严肃的模样,她心下便慌了起来。
若是当真会害死王妃……她还要一意孤行么?
一想起有这般可能,绿屏便忍不住摇了摇脑袋,下一刻,便见她哭道:“王妃,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边说,绿屏一边摇着脑袋,显然是有些害怕之意,毕竟凤年年的神色不似作假,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瞧着绿屏如此,凤年年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她知道,自己今后……可要更加小心才是。
……
……
暗夜悄然来临,雅之内,有男子一袭玄衣,面戴银制面具,只露出红润的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