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表妹,他不想认了!
“不过是夫妻之间的别扭罢了,有什么爱不爱的?”苏子衿见此,不由抿嘴一笑,道:“这辈子很长,总要历经那么几次……几十次甚至几百次的不和。”
诚然多数时候司言都是懂她、知她的,可这并不表示,两人不会有分歧,不会闹矛盾,因此,即便如今心中还是气恼着司言,苏子衿也明白,自己和司言并不是这等子小打小闹便当真说不爱便不爱的。
苏子衿的话,委实有些懂事过头,听得一旁墨白不由愣住,心下越看不懂苏子衿。
他虽没有过情爱的经历,可到底知晓,陷入情爱的女子,皆是有些‘不可理喻’,可不知为何,在苏子衿的身上,竟是丝毫看不见……或者说,在苏子衿的身上,他看到的只是冷静与从容。
这般想着,墨白便不由深思起来,是否在司言面前,苏子衿也是这般冷静自持?是否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这么多次?”喜乐惊讶的瞪着眼珠子,脸上的表情宛若小狗儿一般,甚是可爱:“苏子衿,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要去欢喜一个人?为什么又要嫁人?”
聪明的人,不是应当规避‘风险’吗?比如知道情爱‘有毒’,便敬而远之。
喜乐的问题,其实甚是直白,听得苏子衿脸上的笑意,不禁越浓了几分,心下略微一沉吟,她便弯唇道:“喜乐,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控制,便可以控制的。就好像欢喜一个人,你可以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动心,可偏生有些时候,心不由你。”
在真正对司言上心之前,苏子衿也曾不断的告诉自己莫要动心,她刻意的去遏制,避而不谈情爱,可到头来,却还是陷入了司言编制的温柔之中,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我不懂。”喜乐放下手中的杯盏,挠了挠头,瘪嘴道:“分明也没有意思……还不如好酒来的令人舒坦呢!”
说着,喜乐挑眼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墨白,问道:“墨白,你可是懂?”
懂什么?自然便是懂情爱了。
墨白怔住,下一刻,便见他攒出一个圣洁的笑来,犹如浮云一般,缥缈出尘:“出家人,不谈情爱。”
这般说着,他手下更是掌心相和,芝兰玉树的脸容瞧着极为好看。
“啧,别理他,”喜乐打了个寒颤,看向苏子衿道:“这家伙又犯病了。”
苏子衿闻言,不禁乐了起来。
墨白:“……”
……
……
城郊小道上,有马车暗夜前行。
马车内,一男一女对视不语,只见那女子生的极为秀丽,杏眼微微睁大,有些惊惧之意。
“若水。”寂静的马车内,有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那如箜篌一般的沉闷,叫人心中颤。
他说:“若水,我不会伤害你,莫怕,可好?”
若水,是谁?
女子睁大眼睛,咬唇瞧着那清俊的男子,好半晌,才颤抖道:“公子……丞相大人大约是认错人了,小女子不是你要找的什么若水……”
她不是若水,他口中的那个唤作若水的女子。
心下一疼,钟离垂下眸子看她,轻声问道:“那你叫什么?”
她说她不是若水,从方才到现在便一直在否认,而且,她也一副全然不认得他的模样……可他却是认得,不是靠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容,而是……感觉!
只有面对若水,他才会有心跳的感觉。
只是,他的若水啊!怎么就全都忘记了呢?
瞧着眼前如此美好的青年这般情深的瞧着自己,女子脸色一慌,便咬唇道:“我……我不知道,可我不是若水。”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从苏醒过来的那一刻开始,便全然成了没有过去的人。她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她统统不知道。
“若水,你是若水。”看着女子蜷缩着身子,钟离只觉自己的声音在颤:“你只是忘记过去了而已……”
也不知是不是钟离的话唤醒了她,就见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绯色玉珏,递到他面前,问道:“你知道这个么?我……我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除了几两银子外,便是只有这块玉珏。”
几日前她从昏迷中醒来,被一对善心的老夫妻所救……可自醒来以后,她便现,自己竟什么也不记得了,脑中一片混沌,任凭她怎么回忆,也丝毫回忆不起来。
钟离低眉看去,只见那绯色的玉珏上,镌刻有一个模糊的图案,只隐隐可见,那图案的底下,是类似于碧波一般,镂空的玉珏呈半块的模样,瞧着极为昂贵。
心下一颤,钟离立即便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珏。在女子惊愕的目光下,他伸手将两块玉珏合并起来,一时间便成了一块的模样。
只那图案依旧,让人看不明白……依稀宛若一个小人儿,却又全然不像。
钟离没有说话,只微微掀开马车车窗帘子,清冷的月光透了进来,照亮一方天地。
他沉默着将合并的两块玉珏放置在月光之下,一瞬间,奇异的一幕便就此展开。
只见那绯色的玉珏在月光的映照下,投射出璀璨的光芒,与此同时,一处的马车壁上,有暗影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