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苏子衿那一头,她径直去了喜乐的房间后,便现墨白竟是也在里头,心下有些诧异,却是见喜乐无奈耸肩,道:“苏子衿,他就躲一会儿,那南音委实缠人的紧,我便好心一次,让墨白进来待一会儿了。”
喜乐说完,墨白便接着道:“世子妃与喜乐可以旁若无人的饮酒,就当本国师不存在。”
说着,墨白露出一个‘纯洁’的笑来,看的苏子衿不禁蹙了蹙眉头。
不过,现下倒也不能甩手走人,苏子衿便缓缓坐了下来,抿唇笑道:“今夜,我只是来看人饮酒的,若是国师不介意,可以同喜乐一块儿,正好可以慰藉她独自一人饮酒的孤寂。”
“哦,我想起来了。”喜乐恍然大悟的挠了挠脑袋,哈哈一笑,道:“苏子衿是不能喝酒的。”
苏子衿中了寒毒,这一点喜乐还是知道的,再者说,瞧着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倒也是不能喝酒的样子。
不过这对喜乐来说,自是极好的,这样一来,便少一个分一杯羹,她也好一个人喝个痛快。
墨白闻言,倒也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便瞧着身后青茗和青烟,各自搬来一坛酒。
“苏子衿酿的酒,真特么好喝!”喜乐啧啧一声,摇头晃脑道:“此酒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对,就是几回闻!”
这两坛酒,一坛是先前的,还有一坛是苏子衿近日酿的,虽说不比陈年的来的甘爽诱人,但到底比起外头好些个酒,都要令人欢喜许多。
说着,喜乐便眼巴巴的瞧着青烟打开酒,并且为她和墨白各自斟满了一杯。
执起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墨白笑道:“今日倒是大饱口福了。”
话落,他便兀自将酒凑到唇边微微一抿,心下倒是有了几分赞赏之意。
苏子衿没有说话,只笑着瞧着这两人喝,虽然她没办法喝,可这满屋子的酒香如此浓郁,就好像她自己亲自尝试过一般,热络的气氛,喧闹的酒友……这些,都是她所想要看到的,而不是整个世子只有司言,便是受了气也只能独自垂泪。
她苏子衿,不是那等子女子,即便有伤有痛,她也要有酒有友!
瞧着苏子衿如此笑容,墨白心下不禁一动,便忍不住问道:“世子妃莫不是和世子吵架了?”
说这话的时候,墨白面色倒是依旧含笑,只眉梢微微一蹙,竟是少见的有了几分关怀之意。
只是,苏子衿还未说话,便听那一头,喜乐忽然道:“墨白,你这家伙是八婆吗?操心人家小夫妻的事情,真是……”
说到一半,喜乐便侧头看向苏子衿,嘴里一边嚼着小菜,一边还接着道:“不过苏子衿,你方才是不是真的和你那冷面夫君吵架了?他怎么没让着你?”
一边说,喜乐还一边露出极为关切的神色,听得墨白正打算送进嘴里的一口酒,蓦然便喷了出来。
这大抵是墨白第一次如此失态,苏子衿一愣,眸光落在墨白那极度尴尬的俊颜上,一时忍不住,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咦,脏死了。”喜乐嫌弃的站起身,虽然墨白没有喷到她的身上,却是喷到了她脚边的地上。
墨白听苏子衿的笑声,脸色便愈不自然起来,那圣洁的脸容少了几分从容,却是多了几分烟火之气。
“还不是怪你?”墨白没好气的看了眼喜乐,自顾自的便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至极的帕子,擦拭了一番嘴角。
喜乐不以为意,只嘻嘻一笑,显得颇为得意:“苏子衿,你今儿个是不是算有眼福了?看见墨白这整日里端着的人如此糗的一幕,啧啧……看来你是要很难忘记了!哈哈!”
苏子衿笑了笑,补刀道:“嗯,是终身都难忘。”
这话一出,喜乐脸上的笑便愈肆意了起来,看的墨白怒也不是,骂也不是,尤其苏子衿这般帮衬,更是让他无语起来。
只下意识的,他便朝着苏子衿看去,明灯之下,美人言笑晏晏,桃花眸子异常璀璨,那盈盈如水的润泽,几乎令人入迷。
意识到自己的转瞬的愣神,墨白心下一惊,立即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只这个时候,众人倒是都没有注意到。
喜乐方笑了一阵,便又凑过头来,接着方才的话题道:“苏子衿,你是不是真的同你家那位吵架了啊?”
苏子衿闻言,失笑道:“没有。”
她和司言都是沉静的人,如何会吵架?顶多是闹矛盾罢了。
“没有?”喜乐不相信,噘嘴道:“哎呦喂,你就不要骗我了,分明你刚刚进来的时候,可是脸色很差的。”
“闹别扭罢了,”苏子衿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这小妮子,管得闲事许多。”
苏子衿原本倒也是不想说,可瞧着喜乐这一副非要问个彻底的架势,便也就没有再隐瞒了。
听着苏子衿松了口,身后的青烟和青茗,俨然都是诧异十足的,毕竟自家主子素来有什么事情都憋在心中,很少同谁坦诚,只从前若水姑娘还在的时候,才能听她回复这么几句。
不过,喜乐能够让苏子衿放松下来,青烟和青茗还是极为开怀的,至少有些事情泄出来,比憋在心里好太多了。
“闹别扭?”喜乐眨着大眼睛,有些不解道:“难道他是不爱你了?都不让着你么?”
喜乐没有历经过情爱,她由着父亲一手养大,只偶尔听到百里奚的父母闹别扭,那时候百里奚的娘就是时常质问百里奚的爹是不是不爱她了。故而,如今一听苏子衿这般说,她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如此。
“咳……”喜乐这话一出,墨白不由轻咳了一声,道:“喜乐,你又不懂男女情事,莫要胡说八道,平白惹得人家夫妻不和。”
“我不懂,你懂?”喜乐撇嘴,犟道:“莫不是你这是从南洛身上懂得的?”
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