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异香,应该是名为‘蚕蝉香’的香料,其形似蝉蚕,气味极其浓郁,有醒脑通窍的功效。
此类香料是南疆宫廷御用,且极其稀少,寻常人家是断然不会用到此香的。
当初那位西疆游僧游历列国,故而也记录下了这蚕蝉香,而且我闻过一次,只觉得太过于醒鼻,因此这气味如今再次闻到,便一下子就知道是何物了。”
楚婕怜的话,让慕承诀陷入到短暂的思忖之中,“你是说,这异香只有南疆宫廷才有?”
“对,因为那位游僧说过,这香料只产自一种名曰交趾的树上,且此树只长在南疆的密林之中,十分难寻,通常取香之人,九死一生,又被称为‘换命香’。”
“那照你这番说法,慕承墨服用的幻粉所炼制的丹药,还有我父亲房中的燃香,都加入了这南疆宫廷的专用香料,那究竟是为何要将此香加入其间呢?”
慕承诀话音落下,只见楚婕怜似是想到了什么,“我想起来了,服用过幻粉之人,若服用时间过久,身上便会出现恶臭,数米内便可闻到。而方才二公子来的时候,我却没有闻到这种臭味,而从崔婆婆处知晓他吸食幻粉起,已近月余,按理说,应当会出现臭味了,就算没有那般浓烈,也不会一点没有。”
楚婕怜对自己的嗅觉十分有把握,慕承墨近些日子,来找过她好几次,都没有从他身上闻到过异味,或许便与这蚕蝉香有关。
“所以他们是找到了改良之法,以这蝉蚕香掩盖了服食幻粉所生成的气味。”
慕承诀低喃而出,随后看向楚婕怜,“你同我说的此事,十分重要,我现下要赶紧出府一趟,日后若是验证这猜测,我再同你说。”
说罢,慕承诀站起身,楚婕怜见他要走,连忙开口,“爷,稍等片刻,妾身有件东西要送给您。”
她走到柜前,从里面拿出做好的荷包,鸳鸯图案栩栩如生。
“爷,这是妾身给您做的,还望爷不要嫌弃。”
看着她将手里的荷包递过来,慕承诀眼瞳闪烁了下,这荷包,前几日他来之时,便见她在绣,当时在气头上,没有多问,不承想,竟是送给他的。
伸出手接过,他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瞬,随后放进怀中。
“荷包爷收下了,你早些歇息,这几日我就不过来了,若是那慕承墨再找你麻烦,你就吹骨哨,会有人收拾他。”
“是,妾身记下了,爷慢走。”
楚婕怜微微欠身,眼里透着不舍,慕承诀望着她这般不舍的神情,伸出手,轻轻抱了抱她。
“得空我便会来看你,方太医给的药,要按时服用,再忍耐些日子。”
“嗯。”
楚婕怜忍住眼眶传来的涩意,很想再留他一会,可她知道,爷有要事,不可耽搁。
当慕承诀松开手,楚婕怜将他送出门,此时苑中慕承墨已经不见踪影,想来已经被带走了。
看着慕承诀轻轻一掠,便掠出了苑子,消失在夜色之中,楚婕怜倚在门前,直到崔婆婆轻声唤她。
“贵人,爷已经走远了。”
“嗯。”
楚婕怜收回目光,“今日二公子在我这里吃了亏,许是不会就此消停,眼见花朝节将至,上次叮嘱你的事情,就这几日尽快办了吧。”
“是,老奴也是这般想的,只要欢小姐知晓那件事情,便一定会缠着二公子,那他就没心思来纠缠贵人了。”
崔婆婆可是厌烦慕承墨极了,提到他就忍不住露出嫌恶之色。
“这种人,总该有人收拾他才行。”
“原先他还懂得几分收敛,不敢太过于造次,现下里,他吃了这邪药,倒是恶性上头了,确实该给他点教训,让他安分些了,婆婆,切记此事不能让旁人落了把柄。”
“贵人且管放心,老奴早就买通了府里的同乡,保管不会让人查出来的。”
崔婆婆办事一向稳妥,楚婕怜见她这般胸有成竹,便不再有什么担心了。
当慕承诀离开后没多久,她进屋歇息,而此时,来到别苑的慕承诀,派人将方太医给请了过来,将从慕承墨身上搜到的丹药递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