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爷才会那般生气,是因为崔相变相的削弱了他的权势,那崔相又为何派崔小姐前来参加花朝宴呢?”
对这位崔小姐,楚婕怜每每提及,便心生出股子酸意,除却听闻她乃崔相嫡女外,更是因为她才艺冠绝夏都的传闻。
如此有才情的女子,让她心生出几分暗卑,毕竟自己的身份,如今是那般不堪,比不得堂堂相国千金。
“苏儿去见崔相,被拒之门外,崔相后又派崔芙过来参加花朝宴,便是安拢。
如此,崔相既是要提拔顾不群,便不能亲赴侯府,这会让底下的人,轻看了顾不群。
但若是崔芙过来,外界那些传闻我与她之事,便会被人说成,我他日要成为相府赘婿。
一个赘婿,凡事便得听令于崔相,明着是给了侯府脸面,但其实是在告诉他人,日后的定安府,是顺从于崔相的。
而那顾不群,是崔相竭力举荐的,旁人也会审时度势,暗中觉着侯府已经日薄西山,爹爹已经不复当初了。”
慕承诀的一番话,让楚婕怜倒抽了口凉气,崔相果然是心机深沉,如此,还让老公爷没有发难的借口了。
“难怪老爷这般动气,崔相此举,是给了老爷一个哑巴亏。”
听到楚婕怜的话,慕承诀冷呵了声,“我爹爹岂是这般逆来顺受之人?他替崔相做事多年,若是没有几分筹码,哪里会走到如今的地位。
崔相定是知道他的身子如今回天乏术,才想要以此举,架空爹爹的权势,来逼他亮出最后的筹码。”
“老爷的筹码?”
楚婕怜望向慕承诀,“你说的难道是你让我找的那件东西?”
“爹爹既是将那件东西藏的那么深,这次崔芙来,倒是个机会,说不定爹爹会将那件东西拿出来,以此震慑崔相。”
“所以你才假装并不知晓此事,等着坐收渔人之利?”
楚婕怜说出慕承诀心里的打算,便见他眼中浮上晶烁。
“爹爹若想扳回此举,那件东西便是破局之刃,只要他一拿出来,我便会想办法拿到,而那崔芙,便是引蛇出洞的工具。”
慕承诀说这些话时,眼中有着势在必得,楚婕怜却是心头漫过失落。
爷先前将此事交给她许久,她却连一丁点线索都没有查到,而如今这崔芙要来了,便是能引出那件东西来,相比较而言,她实在是有些没用。
这么一想,她睫羽掩下眼中的一抹失意,而这么一点小动作,却是没有瞒住慕承诀的眼睛。
他伸出手,轻轻挑起她的下颌,深凝着她的眼睛,逼着她不得不正视过去。
“爷这么看我做甚?”
“不高兴了?”
他开口,语气透着询问,楚婕怜抿抿唇,“没有,妾身替爷高兴,若是此番能成,那爷便可以不用那么烦心了。”
“看你这副模样,哪里像是替爷高兴的样子,我知你心里介怀崔芙,但此事事关重大,她来之前,我还需在旁人面前作几分戏。
这崔芙是崔相之女,暗卫打探来的消息,此女表面看上去蕙质兰心,但其实深藏不露,心机深沉,且很多事情,都是她出的主意。
如此心机之人,我若露出破绽,那可能就会功亏一篑,我今日将此事告诉你,也是担心你会因此心有芥蒂。”
慕承诀的坦言,让楚婕怜顿时觉得自己小气极了,只局泥于小情小爱,没有顾及大局,于是脸色微微泛红。
“爷,妾身知错了,妾身方才确实心眼小了,对这崔小姐心生嫉意,爷的话,让妾身惭愧至极。
爷是做大事之人,能将此事慎重告知,是对妾身的信任,妾不该辜负爷的。”
看着她垂下眼睫,满脸懊恼的样子,慕承诀压住唇角的薄弧。
“既是已经知道了,那若你有何委屈,亦可对爷道明,我替你作主。”
见话已经说开了,楚婕怜脸上的黯意一扫而逝,她复而执起酒壶,替慕承诀将果酿满上。
正在这时,慕承诀突然间开口,“你既是能做出那胭脂,那今晚慕承墨所用的丹药,你有闻出里面含有哪些药材吗?尤其是那抹异香,到底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