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次与晋阳之间的原野上,三万多袁军重重包围了结阵自守的数千白袍军。
面对近十倍之敌,四千余白袍军没有丝毫胆怯,他们刚毅雄壮,一身肃杀之气。
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师,他们便是去年赵云在广阳纳降的公孙瓒旧部。
从昨夜一直厮杀到现在,他们人人血染征袍,浑身煞气。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脚下是因鲜血而泥泞的大地。
也许袁军也打累了,他们收敛了攻势,才出现现在这幕重围僵持的局面。
郝字将旗下,郝昭伫立在战车上,平视着前方。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迄今为止最艰难的时刻,也是最要命的时刻…。
“哈哈!”
一声极其自得的大笑声,打断了郝昭的思绪,他循声望去,只见袁军围阵散开一个缺口,映入眼帘的是文丑那嚣张的嘴脸,在他眼中异常丑陋。
“郝昭小儿,今日尔是插翅难逃!”
文丑手中三叉枪遥指郝昭,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郝昭撇了撇嘴,不屑道:“屁话可真多,有种就杀过来!”
文丑闻言大怒,倏然扬起手中长枪,大喝道:
“主公有令,斩一级白袍者,赏缣帛一匹,斩十级者晋功三级!”
文丑喝令刚落,令骑奔走军阵边缘,大声传达重赏令。
“杀!”
袁军将士闻言,顿时群情振奋,要知道一匹缣帛最少能换四石精粮。
一瞬间令他们看白袍军的眼神都变了,好似看到一匹匹精美的缣帛,和一石石粮食。
另一边,郝昭夷然不惧,他不需要向部下许下重赏,因为白袍军早已有重赏规定,斩一级敌,赏万钱。
这就是白袍军作战奋不顾死的原因,因为白袍军的激励制度比其他诸侯丰厚太多。
哪怕现今天下各地钱不值钱,但在幽州,万钱依旧可以换十五石粮。
所以说,袁军兵卒看白袍军是缣帛是粮食,而白袍军看他们又何尝不是钱财?
“杀!”
白袍军人人视死如归,嘶吼咆哮;对他们来说,就算死在这里,只要不是逃兵,他们的家人就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抚恤和二十亩良田。
而这些,足够他们的妻儿父母生活下去;但若他们在此战中杀退敌人,没有死去,那面前这么多袁军,随便都能分两个人头。
所以,对于他们这些早已见惯生死的老兵而言,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干就完了!
至于生死,交给天意。
“杀!”
激烈的喊杀声中,四面八方的袁军如海浪冲击孤岛一般汹涌而来。
“放!”
白袍军圆阵岿然不动,如山岳一般,当袁军进入弓弩范围,令旗似剑斩下,如蝗箭雨向四面八方奔射而去。
这时,袁军弓弩手也对白袍军圆阵倾泻箭雨,白袍军瞬间进入防御状态,避身盾下。
袁军占有人数的巨大优势,对白袍军远程压制非常强大,几乎压得白袍军弓弩手无法反击。
这个时候,他们唯有等,等到三矢之后,与袁军近身搏杀。
三波箭雨转瞬而过,袁军前阵已与白袍军阵墙狠狠撞在一起,如林枪阵挥刺对方,展开激烈的白刃战,胶着在一起。
当然,你是不会看到电视上那种一窝蜂的散漫群架,他们是阵阵相对,枪枪相杀,是敌我两个整体的厮杀。
如果是散漫群架,估计以文丑的勇武,可以打五百个。
但现在,文丑面对高盾枪林,也感到怵!
面前这支白袍军的配合,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
他凭借自身勇武,曾多次猛击,都无法撕开白袍军军阵,就算他短暂撕开一个口子,但没有机动性强的骑兵配合,白袍军阵型马上又会合拢。
这个时候,一支骑兵就太重要了,但是他们没有,如果仅他一人一骑冲进去,那不是嫌命长吗?
文丑之勇都无法撕开白袍军阵型,普通袁军就更不用说了,一时间双方杀得旗鼓相当,进入鏖战。
但这对人多势众的袁军是有利的,因为他们可以轮换作战,而白袍军只会越打越疲惫,只要这么拖下去,就是耗也能耗死白袍军,毕竟人不是铁,是会疲惫,是会力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