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么轻你能叫得醒谁?用点力!”
“小姐,这,这不合适啊……”
“算了算了,你让开,我自己来!”
尚在沉睡中的顾晏礼突然被门外嘈杂的声音闹醒,还未来得及起身,只听轰得一声,木门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这一声倒是让顾晏礼彻底清醒了,匆忙用被褥裹住身子,就听到林疏晚的丫鬟知秋和他的书童石竹的连连阻挠声。
“小姐,不能进去啊小姐。”
“公子如今衣冠不整,小姐你这样就进去不妥啊。”
门外,林疏晚高高抬起的腿被迫放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冲着内室喊道:
“顾安,给你半刻钟的穿衣洗漱时间,若是时间到了还未出来,我就直接进去了!”
说完也没管顾安是否听清,径直走到长廊处坐下。
内室,顾安望了望此刻尚且灰蒙蒙的天,长叹一口气,终还是起身了。
在石竹的服侍下,紧赶慢赶赶在了半刻钟前,收拾妥当站在了林疏晚面前。
“这么早来竹苑,不知小姐有何事吩咐?”
如今他暂住镇国公府,也算是寄人篱下,因而林疏晚这般闹他,他也只能乖乖起身。
但他又不是没脾气的泥人,天未亮就被闹醒,语气难免冲了些。
“当然是来监督你科考的!”
(唉,顾安这小子,还需我叫他早起,真是太惫懒了。)
(就这还想科考,啧啧啧。)
(好在有本小姐在,这般尽心尽责,一大早就来敦促他读书科考。)
(仔细一看,他今日换上这身长袍,别说,还挺人模人样的。)
林疏晚理所当然地回应,接着皱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摇摇头道,“这身不行,去换掉。”
顾晏礼深吸一口气,若非他听到了林疏晚的心声,指不定就以为她在故意找茬。
但早起让他整个人都处在昏沉沉的状态,语气也听起来硬邦邦的,“哪里不合适?”
“衣袖太宽,袍子碍事,就换身跟我差不多的就行。”
林疏晚纡尊降贵地起身,摊开手向他展示了自己今日的衣着。
顾安这才注意到,林疏晚今日穿的是劲装,款式简约、裁剪合身,将她的英姿飒爽显露无遗,倒是比平日里优雅端庄的罗裙更适合她。
(本小姐知道自己外貌出众,他也不用一直盯着看吧。)
(果然我之前的猜想是对的,他就是被本小姐迷住了。)
(说不定连参加科举,都是为了能配得上本小姐。)
(哎呀,都怪本小姐过分有魅力。)
林疏晚心底一阵感叹,见他还不去换衣服,一下子又不耐烦了,脸上却满是嫌弃地冲他扬了扬手:“度点,快去,别磨磨蹭蹭。”
顾晏礼的眉心跳了跳,咬着后槽牙道,“安身份低微,仅有林老夫人送来的几套长袍,并无其他款式。”
“行吧,那就算了,竹子,你帮他收收袖子还有下摆,度点。”林疏晚皱了皱鼻子,勉强道。
“小姐,奴叫石竹,与竹子不同,是一种药材。”
书童石竹畏惧林疏晚打骂下人的恶名,只敢小声嘟囔,手上倒是麻利地帮着顾安收紧袖子。
“知道了知道了,竹子。”林疏晚随口应道。
(待会儿就让云绣阁的人来给他做几套衣服,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学生了,连衣服都没有岂不是丢我这个先生的脸。)
顾晏礼张了张嘴,想到这是林疏晚的心声,倍感憋屈地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只是没有劲装而已,不是没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