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刑?
台下顿时哗然。
这种刑法一般都只会用在佞官宦臣的身上。
这一介学府的山长,何德何能,不仅黔面,还要腐刑?
比绣花针略粗些的针尖蘸着特制调配的墨绿色药水,毫不留情的一下一下扎在赵智秉的脸颊上,他皮肤白,反而衬得面上的刺字更加可怖吓人。
药水混合着血水流了出来,糊了满脸,转瞬又被小吏用脏抹布擦去,免得影响了字体笔画的规整。
赵智秉想挣扎,可手脚被死死绑在刑架上,脖子上也勒着铁环,但凡扭头便会喘不过来气,只能吭哧哼哧的叫痛。
“这才哪儿到哪儿,大人您就觉着疼了?”小吏劝慰道:“陛下天恩,网开一面,饶大人一命,又保留官职,大人该叩谢天恩,铭感五内才是。”
赵智秉只说不出来话。
除了脸上的刺痛外,整个身体暴露在阳光下,被台下诸人指指点点大声议论,更让他觉得羞愧欲死。
他可是苦读诗书二十年才考上的状元,得了陛下封得官,凭什么,凭什么要因为一个贱民女子受这样的刑罚和苦楚!
带着血丝的眸中闪过一道怨毒之色。
还未待他在心里多辱骂几句,黔面的小吏对着旁边的内官示意,已经结束。
那内官是宫内老手了,腐刑又不像是进宫体检,反而要更随意些,喝了口酒喷在手中半弧形的小刀片上,手起刀落,另一只手拿起一旁炭盆里的烙铁直接按了上去。
他这一套手法行云流水,赵智秉愣了半秒才惨叫一声,整个身体不停的抽搐,翻了个白眼晕死过去。
烧红的烙铁在血肉上出兹拉的声音,还冒出一股白气以及烧焦的骚臭味道。
等了几秒血不怎么流了,烙铁便拿了下来。
几个奴仆把人抬了回去,剩下的人开始泼水扫洗地面,内官和小吏也要回去复命了。
台下的观众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便也散去了。
这点事儿足够他们三天的谈资了。
有一些奉了主人命令来看现场的仆役们,也赶忙着回去报信了。
“看来陛下真的很重视这个三生仙子,国师宫有记载以来就没出过女国师,难道要变天了不成……”
得到消息的官员们如是想着。
不过现在还活着的世族官员基本全都是保守派,不愿意和皇帝明面上对着干。
既然皇帝铁了心要这么干,他们只能赶紧把自家女儿好好教导一番,看能不能在内廷谋个门路了。
而且还有一点很奇怪,因为须弥界重文轻武,武装力量一直很薄弱,除了都城以外的其他五城,都是官府和当地帮派共治,朝中对此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帮派做的不太过分,他们就放任不管。
所以都城下到各地的政令也很难被迅执行。
可是这一回,不管是义庄,还是女校,都在三个月内完成了。
令世族们很是不可思议。
这一点……功劳就全在胡三,王东兴,刘守业身上了。
胡三为了给阮幸保住产业,以及给弟弟寻找修炼的地方,一直在向外开拓,当时还没有修炼的时候,胡三领导下的红头帮,就已经涵盖三城了。
王东兴则是有多大地盘就铺多少铺面,跟其他城镇中的帮派合作瓦解,本来就比红头帮弱,需要在人家面前低头,现在人家还想要带你一起赚钱,这还不赶紧跪下认大哥?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刘守业这个后台,对红头帮大开方便之门,不像其他城镇中,巡按司把帮派当成有事没事打打秋风的钱袋子,他统领下的巡按司,反而和红头帮像是一家人一样。
因此五城中,执行政令反倒还比都城更积极些。
而且这些混帮派的不讲究什么身份出身,自己都是底层出身,说不得哪天帮派一倒自己也要躺在乱葬岗,有什么好反对的。
这一次的公开行刑,也震慑住了一批人,从此不敢明目张胆的随意欺辱女子。
国师宫的三个老头派去了三生学府,第一个吃下焕颜丹的老头容光焕,每天被另外两个人羡慕嫉妒恨,三个人虽然思想上不觉得女子能成什么事,但为了焕颜丹,还是勤勤恳恳的认真教书。
郑福慈也运气不错,测出了灵骨,留在了国师宫,仙子便直接在此住下,一边挑选新的弟子,一边教郑福慈修炼。
执法堂没什么事做,崔玉容留在了城郊义庄,打算在此修炼,顺便监督都城内有没有不轨之徒,若有,就揪出来送到许灿面前让他解决。
而阮幸,处理完了事务以后,又去了国师宫的地下水泡去看小种子。
小种子努力汲取着结界树的生命和力量,已经有了芽的迹象。
而结界树也变得有些虚弱起来,大半的时间都在沉睡。
被阮幸唤醒以后,声音有些茫然,“怎么了?”
阮幸只当是来闲聊的,随口道:“给你看看现在的须弥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