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看到她在反抗!”崔玉容怒不可遏的就要掏出鬼火按在男子脑门上。
阮幸却阻止了她,微微摇了摇头。
她对少女问道:“我们是国师宫的人,你别害怕,把你遇到的事情如实说来。”
听到国师宫三个字,赵智秉脸颊抽动了一下,眯着眼睛威胁道:“你老老实实的说,是不是你自己要来的!”
国师宫神秘,除了国师和偶尔出来采买的小道童,几乎很少见到里面出来的人,外界自然也不知道国师宫内都有些什么人,想起陛下和国师极力推崇的三生仙子,赵智秉心道,这三人说不定真是国师宫出来的。
于是面上的嚣张也有了几分收敛。
不过,自从国师在逼宫那一日露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过了。
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随便插手政务,这几个女道也不可能动手杀他。
“是、是我自己过来的……”少女抽泣着,连忙又急切辩驳,“我把学府下的书不小心染上了墨,不能用了,山长说我不珍惜陛下的恩德,要赶我出学府,还要赔书的钱,我苦苦哀求,山长就说,看在我不是有心的份上,他帮我换一本,叫我趁着大家都在上课的时候悄悄过来找他,要不然被别人看到他单单给我换书,会让别人觉得不满……我就自己过来了,没想到……”
她面色苍白,惶然的抓着自己的衣领,像一只可怜的小兽。
书籍贵重,须弥界并没有知识垄断,但单凭纸张墨水的成本,一本劣质的线装百页书也要七八百文。
许灿为了显示自己看重女校,给学府用的书都是上好的,一本二三两银子都不止,少女心中自然忧虑害怕,这些书都算是学府借给她们的,等半年后毕业了要还回去的,她家中贫苦,三两银子要家里三四个月不吃不喝才赔的上。
阮幸看到了她压在身下的那本书,抽了出来,翻开一看,确实是像被墨水打翻了的样子,好几页粘连在一起,看不清上面的字。
“听到了吧?是她自己过来的,能攀上我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说不定她进学府就是为了接触到我从而攀上枝头享荣华富贵呢!”赵智秉满是鄙夷的说道。
“不是的,我没有,我进学府就是为了不嫁人!我要学本事养活自己!”少女哭道。
为了不嫁人?这女孩年纪不大心思倒是通透,阮幸眉头一挑,对赵智秉道:“你是世族出身吗?”
赵智秉脸色一僵,他不知道阮幸突然问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但停顿片刻还是答道:“不是,我祖上是京郊的农户。”
如果他是世族,他也不会来三生学府,现在的世族官员文士,都是看不起女校的,谁要是不跟着一起看不起,那就会遭到排挤。
阮幸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什么情况。
没想到都城内的世族都杀了一半了还有这种情况生。
义庄和墓园里的尸都快堆满了。
不过若是全杀完都城就要陷入瘫痪状态了,只能这两年慢慢改变了。
阮幸点点头,了然道:“所以你读书科举就是为了进宫接触皇帝攀龙附凤吗?想必皇帝见你面容白净,模样生的好,这才点你为状元吧?又让你进内阁,当学府山长,看来你伺候皇帝很得他的宠幸。”
赵智秉气的脸都白了,指着阮幸的手不停的颤抖,“胡言乱语!”
“若不是你卖勾子取得了今天的地位,你又怎么会看别人如此敏感?”阮幸笑了,“这么激动做什么,被我说中了心事?”
“我没有!我做官堂堂正正!”赵智秉急得跳脚。
“堂堂正正会让小姑娘趁没人时候去你房间?”阮幸摇了摇头,对崔玉容道:“拿他去找许灿,让他想想该怎么给我解释,我等会儿去皇宫找你们。”
“这样的人渣,不如杀了干净。”崔玉容不忿道。
仙子以为不让崔玉容杀他是因为在她的面前不好下手,便开口道:“不必顾及我,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救的。”
阮幸摇头道:“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你先去吧。”
崔玉容便领命,提着吱哇乱叫的赵智秉直接使用鬼遁之术消失在空气中。
之后阮幸看向仙子,“这个女孩,你带回国师宫去测测灵骨吧。”
“不留她在这里读书了?”仙子不解。
“今天之事一出,学府里面风言风语会毁了她的。”阮幸问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面对旁人的误解和猜疑,很容易想不开。
即便是让她再继续呆在学府里读书,对她而言也不是好的出路了,将来毕业后在户税司身边共事的还是她的同窗,这会伴随她的一生逃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