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秦总督饶命!”其他内奸也纷纷跪下,哭声一片。然而,他们的求饶并未能打动简明孝的心。
简明孝冷笑了一声:“你们前面刚杀了人,后面就背叛城池,还说自己没做坏事,这不是笑话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行刑!”简明孝一挥手,命令如同山岳般沉重地压了下来。
不一会儿,那些内奸就都被处死了,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泥土,也染红了每一个在场人的心。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每一个人都感到了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简明孝让人打开城门,迎接外面的军队进来。然而进来的并不是流寇,而是马万年招募的溪峒兵。他们假扮成流寇来试探城里的内奸,没想到却真的揪出了这些潜伏的叛徒。
马万年快步走到简明孝面前,单膝跪地:“祖母,孙子来晚了,导致梁山、忠州失守,罪该万死。”他的声音中带着愧疚与自责。
简明孝轻轻咳了一声:“在军中,要以职责为重。”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等万年再说什么,她就急着问道:“你招募了多少士兵?”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焦虑。
“祖母,我共招募了一万一千多名士兵,包括土家、苗、峒等各族。”马万年回答道,“听说张献忠也派人去各部落招募士兵了,幸好我们抢先一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的脸上露出了庆幸的神色。
简明孝点了点头,递给万年一封信说:“进城休息吧,明天早上领十天的粮食,然后分兵驻守这些地方。”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万年愣住了:“张贼带着二十万大军来势汹汹,我们为什么不据城而守呢?”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与疑惑。
简明孝拍了拍他的肩膀:“兵法上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很重要。川东地势险要,不利于大军行动,而且溪峒兵擅长山地战,如果让他们守城反而会限制他们的挥。”她的解释让万年恍然大悟。
“别多问了,我累了。快安排人进城休息,明天一早就走,晚了会有变故。”简明孝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疲惫与无奈。她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简明孝说的话很有道理。战争啊,不仅仅是士兵之间的搏斗那么简单,它还是补给、后勤的较量,是国家实力的比拼。明军多次征讨辽东都没能成功,就是因为辽西的补给线太长,拖累了大军。补给线越长,需要的粮草就越多,护送粮草的士兵也就越多。一旦粮道被切断,大军就会不战自乱。辽东是这样,川东也是一样的道理。
张献忠的大军粮草大多是从老百姓那里抢来的,虽然他们没有固定的补给线,但是随军运输的也不少。四川盆地的地形很复杂,山岭、丘陵交错在一起,道路弯弯曲曲的。张献忠的军队人数众多,粮草也多,在这种地形下,陆路偷袭、占据险要地势防守是最好的策略。但是张献忠的主力军在水路上,那么在水路上的战斗又该怎么打呢?
简明孝看了看身边的人,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曾英。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信任。她知道,曾英一定有办法应对水路上的挑战。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那是一种属于大明、属于川东百姓的胜利。
曾英,这位被蜀地百姓亲切称为“曾公子”的英雄,不仅以其卓越的军事才能闻名,更因其豪迈的性格与无私的品质深受人们爱戴。他身材魁梧,面如冠玉,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一副又长又美的胡子,每当他策马冲锋,那胡子随风飘扬,宛如天神下凡,令敌人望而生畏。
曾英不仅武艺高强,更是心怀天下,对于有困难的人总是伸出援手,无论是饥荒之年分粮救济,还是战乱之时庇护百姓,他都毫不吝啬。因此,无论是在市井小巷,还是在乡间田野,人们一提起“曾公子”,无不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然而,好景不长,张献忠的军队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曾英虽英勇善战,却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张献忠攻占重庆后,直奔成都,蜀地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无不怀念曾英,纷纷叹息:“若是曾公子仍在,我们何至于此!”
简明孝,作为川东地区的总督,深知曾英的价值与影响力。在一次会面中,他赐给曾英二十万两白银,命其招募新兵,以图东山再起。面对总督的厚望,曾英面露愧色,低声回答:“回禀总督大人,只招到了一万多人。”简明孝闻言,不禁愕然,再次确认后,心中暗自震惊。他深知募兵之难,更知曾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这一万多人,无疑是曾英号召力的明证,一呼百应,绝非虚言。
“那么,你的军队现在何处?”简明孝略作停顿,继续问道。曾英拱手,神色坚定:“我将水军分为两部,新募之兵于长寿上游操练,老兵与新兵则共守涪陵下游之望江关。此地河道曲折,水流多变,正是设伏反击之佳所。”
望江关,位于长江与乌江交汇处,其地形之复杂,水流之急促,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水手也需小心翼翼。曾英选择此地设防,无疑是经过深思熟虑。他深知,水军之患,在于后路被抄,一旦陆路失守,水军便陷入绝境。因此,望江关不仅是防御的重地,更是反击的跳板。
简明孝对川东地形了如指掌,听罢曾英的部署,点头赞许:“水路之事,便交由你手,陆路则由我负责。”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曾英的信任与期待。
曾英听后,心中稍安,却又难免忧虑。他深知,张献忠的军队并非易与之辈,尤其是龙文光麾下的川中精锐,更是不可小觑。然而,简明孝的策略给了他信心,沿途布置的溪峒兵,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匕,时刻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次日,各路兵马分头行动,奔赴各自的战场。曾英站在江边,望着波涛汹涌的长江,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深知,此战不仅关乎个人荣辱,更关乎蜀地百姓的安危。他暗暗誓,定要守护这片土地,让百姓免受战火之苦。
……
酆都县,这座古老的小城,在历史的洪流中几经变迁,最终归于忠州。然而,随着明军在忠州的战败,酆都也失去了其战略价值,成为了一座被遗忘的城池。县衙之内,李定国正眉头紧锁,处理着军务。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高文贵,这位掌管天威营的青年将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李将军,有何急事?”高文贵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李定国抬头,看向这位与自己同龄的将领,心中稍感宽慰。他展开地图,指着涪陵的位置,沉声道:“简明孝率数万明军固守涪陵,我曾在义父面前夸口要擒拿他,此事需从长计议。”
高文贵闻言,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他深知,简明孝手下虽有六万战兵,但分兵长寿后,涪陵守军仍不下三万。而自己这边,虽有八万兵马,但其中多为被裹挟的百姓,装备简陋,战斗力堪忧。一旦战败,精锐部队往往率先逃遁,士气低落。
他细细分析着敌我形势,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简明孝的军队虽分为三部,但白杆兵已所剩无几,正规战兵虽有两万,但新募之兵战斗力平平。从兵力对比来看,自己一方看似占据优势,但攻城之战,绝非易事。
“要不,我们再向大西王请求增援?”高文贵试探性地问道。李定国摇了摇头,苦笑道:“义父虽有二十万大军,但能打之兵并不多。兄长攻打长寿已分去三万,我再带八万攻打涪陵,若再请增援,恐引内部不满。”
张献忠的军队,补给多靠劫掠,尤重骡马以运粮草,辎重兵并不多。高文贵闻言,恍然大悟,再请增援,确非上策。
李定国继续说道:“义父虽不会坐视涪陵之战,但攻坚之战,还需我们自行解决。”“我手下的天威营虽精锐,但不足五千,且需兼顾陆战与水战。此次攻打涪陵,必须采取奇袭之策。”
“李将军的意思是……”高文贵再次试探性地问道。
“奇袭!”李定国斩钉截铁地说道,手指着地图上的望江关,“此地乃天险,简明孝必重兵防守。若能歼灭望江关守军,便如断其一臂,我军胜算大增!”
高文贵闻言,心中虽有疑惑,但见李定国胸有成竹,便未再多言。他深知,逆水作战,全歼敌军,谈何容易?但李定国既然有此打算,必然已有妙计。
李定国见状,微微一笑,手指向地图下方,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自有妙计,定能克敌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