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谈何容易?林小风反复思量,头痛得更加厉害了。他仿佛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困境之中,每一步都充满了荆棘与坎坷。最终,他摇了摇头,走出了乾清宫。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林小风知道,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很多的挑战要面对。但他也明白,只有坚持下去,才能找到那条通往光明的道路。
乾清宫外,阳光如织,金色的光辉洒满了青石铺就的地面,映得一群穿着鲜艳官服的宦官忙碌的身影更加鲜明。他们手里的扫帚、抹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将院子打扫得一尘不染。这些宦官,皆隶属于直殿监,是皇宫中负责各大殿和走廊清洁的环卫工人,他们的存在,让这座庞大的宫殿始终保持着一份难得的整洁与肃穆。
此时,林小风缓缓步出,他身穿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衣袂随风轻扬,步履间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度。他一出现,那些正忙碌的宦官们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如同被风拂过的麦田,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头低垂,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有任何闪失触怒了这位至高无上的君主。
林小风走到最前面那个宦官面前,他的目光温和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你叫什么名字啊?”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那宦官一听,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如同秋日里的一片落叶,连忙回答道:“回皇爷,奴婢叫田雨,给皇爷请安了。”
林小风的脸色依旧平和,他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进宫来的呢?”田雨低着头,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沉重的人生:“奴婢家里穷,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进宫来伺候皇上。”
林小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他又问:“那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田雨咽了口唾沫,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奴婢是山东滨州人,家里有爹娘和一个弟弟。十二年前的夏天,奴婢就被选进了直殿监,一直到现在。”
林小风听了,微微有些惊讶,眉头轻轻一挑:“你家原来有十五亩地啊?”田雨一听,急忙解释,声音里满是惶恐:“是的,皇爷,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林小风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复杂:“朕不是不信你,只是奇怪,十五亩地应该够你们一家四口吃的了,怎么还会穷到进宫来呢?是不是因为朝廷多收了税啊?”
一提到税,田雨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他吞吞吐吐,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其实……其实朝廷多收的税也不是很多,只是比以前多了一倍半。但是官府又经常加税,还把粮食折成银子卖得很便宜,奴婢家里实在补不上这个窟窿,才不得不进宫来。”
站在旁边的郭天阳,一脸冷峻,见状立刻板起脸来,大声喝道:“大胆!皇爷问你话,你竟敢隐瞒!来人,把他拖出去打板子!”他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人心生畏惧。
田雨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如捣蒜,额头上的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奴婢说,奴婢说!求皇爷开恩!”他一边磕头一边把家里的情况和朝廷的苛捐杂税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想到这里,林小风狠狠地瞪了郭天阳一眼,那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无奈,转身就走,留下了一地的阳光和跪伏的宦官。田雨见林小风走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他拽着郭天阳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几分乞求:“郭公公,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郭天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我也不知道。但你的话可能会让很多人掉脑袋。”田雨一听这话,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郭天阳冷笑一声,甩手而去,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你能得到皇爷的垂询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以后还是安分守己吧,别多嘴。”说完就急匆匆地跟着林小风走了,留下田雨一人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天清晨,皇极殿内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林小风没有直接提及赋税的事情,而是按照李邦华的建议,开始讨论起那些为朝廷尽忠却没有得到应有封赏的人。其中,就提到了前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他坚守潼关,最后兵败身死,连遗体都没能找到,只留下了失踪的传说,让人唏嘘不已。
经过一番详尽的调查,得知孙传庭在潼关城破时,为了不落入敌人之手,挥刀跃马冲入敌群,英勇牺牲,遗体也被敌人焚烧了。林小风听后,深感悲痛,他决定追封孙传庭,以表彰他的功绩,让这位忠臣的英名得以流传后世。
满朝文武大臣都纷纷附和,表示赞同。林小风看着众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说道:“孙传庭虽然是个文臣,但却有着武将的才华和勇气。他忠诚勇敢,出类拔萃,是个真正的忠臣义士。朕为他感到自豪,也为他的牺牲感到悲痛。”
然而,也有人持不同意见,他们认为孙传庭其实不必以死明志,他可以选择退守其他城池,以时间换空间,或许还能改写历史。但可惜的是,林小风的性格和决策最终逼得孙传庭走上了绝路,这也成为了林小风心中永远的痛。
在追封孙传庭的问题上,大臣们又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终,经过商议,决定追封孙传庭为“忠武”,这是武将的最高荣誉之一。林小风虽然没有直接表态,但他对李邦华等人的意见表示了默许和支持,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关系到国家的命运和前途,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
这场关于孙传庭的追封讨论,不仅展现了明朝末年复杂的政治局势,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于忠臣义士的崇敬和缅怀之情。而林小风作为皇帝,虽然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但也面临着诸多挑战和困境,他的每一个决策都需谨慎再谨慎,因为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命运。皇极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大臣们凝重而深思的面容。他们围坐一堂,纷纷表自己的见解,讨论声此起彼伏,但这次不同往日,没有激烈的争吵和指责,只有一股沉重而庄严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大殿的梁柱上雕刻着繁复的图腾,似乎也在静静地倾听着这场关于国家命运的讨论。
过了一会儿,林小风大人站了出来。他身穿一袭深紫色的官服,衣襟上绣着金色的线条,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已经深思熟虑了许久。他庄重地说道:“我们决定追赠孙传庭为太子太保,并追封为平远伯,赐予他‘忠武’的谥号,让他的名号永远被供奉在旌忠祠中。”他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众臣的心上。
郭天阳大人随即宣读了这一旨意,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音节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孙传庭的荣誉得以正式确立,大殿内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赞同声,这是对一位忠臣的最高敬意。
紧接着,前山西总兵官周遇吉、前宣大总督卢象升、前蓟辽督师孙承宗等一众忠臣良将,也都被赐予了应有的封赏和荣誉。他们的名字在大殿内回荡,每一个都承载着一段辉煌的历史和无尽的荣耀。
然而,对于登莱巡抚孙元化和前陕西总督郑崇俭,由于林小风大人亲自裁定他们的罪行,因此并未在此次得到平反。皇帝的面子如同千金之重,怎能轻易违背先前的决定?但林小风大人心中已有计较,他打算将这份平反的心愿留给未来的皇帝朱慈烺去完成。他深知,这样既能收拢人心,又能稳固皇位,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景象。
一个多时辰的朝会下来,大殿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沉重起来。那些与受封者交情深厚的大臣们,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们有的低头沉思,有的默默流泪,为朝廷未忘功臣之喜,也为故人已逝、壮志未酬之悲。他们不禁想象,如果这些英雄豪杰仍健在,大明王朝定能展现出另一番繁荣景象。大殿外的风轻轻吹过,似乎也在为这些忠臣的逝去而哀叹。
待朝堂再次恢复平静,李邦华大人挺身而出,向林小风皇上呈上奏章。他的步伐稳健而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大臣们的心上。他恭敬地行礼后,说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林小风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神色淡然地回应道:“准奏。”他的目光深邃而威严,仿佛能洞察一切。
李邦华大人恭敬地行了礼,然后说道:“如今国家内忧外患,天灾人祸接踵而至。虽然我们已经免除了部分田赋,但饥荒依然广泛存在。臣与内阁商议后决定,采取赈灾措施来安抚流民。”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决心。
一听到“赈灾”二字,朝堂上顿时变得更加寂静无声。赈灾乃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但在乱世之中,想要成功实施却难上加难。成功了或许得不到什么功劳,一旦失败却可能遭受责备。更何况,灾民之中往往容易滋生叛乱,这让大臣们都不禁感到头疼不已。因此,当李邦华大人提出赈灾之策时,众人都选择了沉默不语。
然而,李邦华大人却并未因此而气馁。他仔细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变化,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说服这些顽固的大臣。他继续说道:“暂且不论外患内忧之事吧。我们之所以屡次剿灭不了流贼,就是因为他们每到一处都能吸引大量的灾民加入;而建奴之所以难以平定,也是因为我们兵力不足所致。因此,内阁决定废除旧有的赈灾方法,转而采用新的策略:一是以兵代赈,二是以工代赈。”
随后,他详细阐述了这两种策略的具体实施方法。他的话语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了大臣们的心上。他说道:“对于轻灾区,我们可以招募灾民来制作箭矢、长矛等兵器,这样既解决了朝廷的兵器需求,又拯救了灾民的性命。而对于重灾区,我们可以组织灾民参与军队的修建工作,以工代赈,既解决了灾民的生计问题,又增强了国家的防御能力。”
对于以工代赈的费用问题,户科给事中提出了质疑。但李邦华大人却笑着回应道:“我所说的‘工’并非是指修建官道等工程,而是指与军队相关的工作。我们可以利用灾民的劳动力来增强国家的军事实力,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工科给事中又反驳说兵器制作并非易事,但李邦华大人却反驳道:“箭杆、长矛等兵器制作起来并不复杂,只要有匠人指导即可。我们可以从军队中挑选出有经验的匠人来指导灾民进行制作,这样既能保证兵器的质量,又能解决灾民的生计问题。”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决心。
见无人再提出异议,李邦华大人又接着介绍了针对轻灾区采取的以工代赈措施。这一举措再次引了朝堂上的热烈讨论。户部官员们纷纷担忧自己会被派去负责赈灾工作,但邵师韩大人及时站出来安抚大家说人选尚未确定,不必过于担忧。他的话语像是一股暖流,温暖了大臣们的心。
最后,林小风皇上见时机成熟,便询问群臣对于内阁所拟赈灾之策的看法。群臣们心知这是皇上在询问他们的意见,同时也是在暗中施加压力。于是,他们都默契地表示赞同:“臣等以为可行。”他们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决心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