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李心刚紧握双拳举到齐耳高,侧过身对二人说,“这么明显的情况,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们以前怎么不知道,也没有听人说过?”
“还是信息不通的原因。即使是我们芙蓉县其它几所高中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何况是外省,更不用说xJ、xZ了。要不是有这个大脸块过来,我们也不会这么分析。”郭家宝说。
“不分析不知道,一分析吓一跳。我们是不是太聪明了,竟然给我们现了这么大一个秘密!”沙志嘻嘻地笑了起来。
“别人可能早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我们而已,”李心刚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还是太单纯了!”
“我估计我们学校很多人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总会有一点风传出来。”郭家宝说。
“也对。这事的操作需要了解两边的情况,还要有门道才能办成,不是我们这种人能想办就能办成的,所有才没有人朝这方面想。”李心刚说。
“大脸块他们省,估计录取率和录取分数线与我们这里也差不了多少,但他为什么不去西部去xJ去xZ呢?去那些西部地区不是更好吗?
“我想,多半也与我们一样,对那边不了解,想去也去不了,而他身边正好有人是我们这里的,听说我们这里还不错就到我们这里来了。”沙志边琢磨边说。
“我们这里不错嘛?”李心刚嘿了一声说,“我们这里一年也考不了几个。我猜那小子多半是吹牛皮,多半是在那边犯了事才转学到我们这里来。
“除非,我们省的录取率和录取分数线真要比他们省低不少。如果只是低一点的话意义不大,因为每年的情况不一样。说不定去年我们这里低几分,今年又会高几分。这样的话,他跨省过来参加高考实际上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尤其是在他声明是个优秀生的情况下。。。。。。”
“别信他的!”郭家宝打断说,“他那个‘优秀’多半是自吹自擂。”
“有道理,”沙志停下脚步对二人说,“只有掌握外面的信息才能作出选择。既然我们说到各地的录取分数线会存在差异,你们有没有亲戚在外地,最好是xJ、xZ之类?”
郭家宝停下脚步,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家那些渔民,都是围着南湖转一辈子的人,明显是没有那样的亲戚朋友。”
李心刚也停下了脚步,接着说“我家也没有。要有的话,你们早知道了!”
郭家宝说“不对,你那个说‘三不像’的老乡怎么样?”
“三不像?”李心刚略一沉思说,“他啊,肯定没戏。要是有戏的话,我们村子里的那个师兄早去找他了。”
沙志说“看来咱们都差不多,不光是咱们差不多,咱们班咱们学校的学生也应该差不多,否则早有人去xJ、xZ参加高考了。”
“人家有也不会告诉你!”李心刚说,“没有那关系也好,教育部门肯定想到了这个问题。想去xJ、xZ,多半也不是很好去,肯定有各种审查。否则那些有门道的子女都去西部参加高考了。”
郭家宝说“我们一直没有听说跨省去参加高考,至少说明这种情况并不是很多,要不然我们即使没有那种关系去不了,但多半也能听说一星半点的消息,可要不是那个大脸块,你们谁能去想这个问题。”
李心刚“嗯”了一声“我们既然知道了这种情况,你们也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可以过去。”
沙志笑着继续往前走“我就不动那个心思了,你们倒是可以考虑。即使在我们学校里,你们俩的门道也比我广,我还是算了。但是,我想既然存在一条捷径的问题,教育部门肯定知道,监管一定很严,你们也别想太多了。”
跟着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马上停下脚步说,“我有个堂伯父,很多年前当兵去xJ后来转业到河北,现在河北一家单位后勤处当副处长。”
“你这还有xJ待过的关系,”李心刚也停下了脚步,侧身看着沙志,“怎么不早说?”
沙志看看李心刚也看看已经停下脚步的郭家宝说“忘了。据说那个堂伯父是五十年代招收的第一批义务兵,当兵去xJ后基本上失去了联系。前几年才听说与留在老家的亲戚取得联系。听我爸说他大字不识一个……”
“文盲还能当副处长?”李心刚打断沙志的话,“厉害,一定很厉害!看来有希望。”
“他不是厉害,听说是资历老。你们想想,他这从当兵到现在多少年了?据说他能当上一个副处长已经很不错,主要是管后勤。”沙志边说边继续向前走。
“他在部队不学习,一直一个字也不认识?不对,听说五十年代全国都在扫盲,他那时在部队,肯定参加了扫盲班。”李心刚说,脚下同时随着向前走。
“按理说他能当副处长肯定要认字,否则怎么管后勤?”沙志说。
“先不扯其它,”郭家宝边说,“河北估计与我们这里差不了多少,xJ能不能去?”
“我爸倒是认识那个堂伯父,但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他们几十年没有来往,那个堂伯父与他亲哥家也没什么来往。我估计没可能。”沙志说完,跟着又强调了一句,“肯定不用想了。”
“凭你一句‘忘了’,我觉得不用想了。河北也没什么好去的,肯定与我们这里差不多。那个大脸块能跨省转学过来,我想多半是冒名顶替。我们年级曾有那么多人辍学,只要有人操办,冒名顶替肯定没有问题。”李心刚说。
“对,”郭家宝马上说,“你们老六班的葛红林是我初中同学,他就是冒名顶替。不过当时我们在一起上学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原本是岳南人,本来高我们一届但因为没有考上高中,通过他家亲戚到我们南原初中上学,与我们一起考到了这里。后来被人举报辍学了。”
南湖渔场面积不算小,但人口不多没有初中,学生上初中都要到邻近的乡镇上学。
“我知道,他的真名叫诸葛其华。在我们老六班读了三个月,被人举报后学校要他多交一千元的学费。他拿不出来就辍学了。估计去西部地区,在当地也是同样的操作,关键是要找到能办事的人。”李心刚扭头对郭家宝说,“你没事时去理三班多跑跑,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门道。”
“既然认识了大脸块,看来我还是先留心一下。不过不要抱什么希望。他要是有办法的话肯定直接去了西部,不会到我们这里来。”郭家宝说。
“我曾经有一个梦,梦想着去走丝绸之路,伴着驼铃,一路晃晃悠悠到大西洋。假如现在就能去xJ,去看那大漠戈壁、雪山冰川,去吃那哈密的瓜吐鲁番的葡萄,去感受感受西域风情,多美的事啊!当然,xZ也不错。”李心刚笑着说。
“说到xJ,我有个小故事。”沙志看看二人说,“大概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我爸突然说我们家要举家搬迁去xJ。那时我已经知道xJ在大西北,也知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觉得很有意思,心中立刻满是期待。
“但我妈说不可能。我爸见我妈不信,接着说国家已经出台第二次知青下放的政策,所有只是在家乡做过知青的都要去边疆支边,他准备选择去xJ。
“我爸是个平时不苟言笑的人,他这么说,不由得我妈不信。我妈曾是一名知青,小学毕业后曾下放到离她家附近十来里的地方种地,后来落实知青回城政策才到穆城镇。我妈好不容易才脱离农村,解决城镇户口,立刻说让我爸赶快想办法,即使是到近一点的地方支边也不要去遥远的地方。
“我爸的话,不但我妈信了,我更是早就信了。那时我还不知道七剑出天山,也不知道沙漠戈壁的艰险,但知道xJ有好吃的哈密瓜吐鲁番葡萄,有美丽动人的音乐舞蹈,有幽默的阿凡提,还有辫子长的姑娘,可听到我妈说‘遥远的地方’后,马上想到将要离开熟悉的同学朋友,又立刻难过起来。”
沙志当时难过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们班成绩最好的一个女生在那不久前随父亲转学去了英田。那个女生正是理五班的何芳林,因为涉及到女生沙志没有提。
“是个有爱心的小家伙。”李心刚笑着说。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xJ更在玉门关外,小家伙当时眼泪汪汪了?”郭家宝说。
“哭倒没有,但是难受啊,立刻冲出了家门。在江边大堤上碰到我家堂爷爷九爷。九爷听我说要去xJ后,马上说我爸知青也不是,想套政策也套不上,怎么可能去xJ?接着又对我说xJ是个好地方,那一定是我爸的梦想——他想去xJ!”沙志说。
“你九爷说得对!”郭家宝马上说。
“原来沙志你爸也是个有梦想的人!郭家宝,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路,好好探听探听,说不定真是个机会,到时我们一起去xJ!”李心刚小眼睛眨眨说。
“还在抱希望,”沙志“嘿嘿”一笑,“假如你能在西部找到合适的人,估计现在还来得及。如果没有的话,我看还是像我爸一样,只当是个梦,不用多想了!
“大脸块那小子的普通话倒是真有点味道,总觉得你们俩说的‘好学生’几个字与他说的完全不是一个味。来来来,我们也练练普通话,假如今年顺利考到外地去了,不说普通话肯定是不行的了。”
郭家宝和李心刚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好嘞,普通话表演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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