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她还是将程南留下的这一小杯茶喝了。
不过也算她还有良心,记得留一杯下来。
齐染心想,自己真是最伟大的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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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智启公司迎来了两个不之客,他们忽视前台的询问,直接闯进了公司,在公司里大喊:“程南出来!程南你快出来!”
公司里有人站起询问来者的身份,毕竟这来的两人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人看上去身高体瘦,脸部眼眶凹陷,深深的黑眼圈,一脸青黄;另一人看上去更惨,穿得破破烂烂的,歪着个头,口中流着口水,反应呆滞,像个痴傻儿。
“快叫程南出来!她将我弟弟打成了一个弱智,我们全家现在都过不下去了,家里的老人日日以泪洗面,寻死。都是程南,是她毁了我们一家!”高个男人大声叫喊着。
“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诬陷是犯法的!”
“诬陷?你喊程南出来,自己去问她,问她有没有用铁棍敲打我弟弟的头,有没有把我弟弟打得头破血流!”男人大声嚷嚷着,说要讨回公道,说程南欺负他们。
公司里已经有人去告知程南了。
“咚咚”
“请进”
“程总,有人在公司闹事,说您打伤了他的弟弟,导致他弟弟成为弱智,现在还在闹呢。”
握着签字的手一顿,程南将文件合上,拨通了楼下警卫的电话:“您好,麻烦派人上来18楼的智启公司,有人闹事。”
将电话挂了,程南才起身,面容沉稳,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
走进人群,出现在大声争吵着的高个眼前。高个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直直地看着身穿西服一脸成熟稳重的程南,公司职员纷纷停止跟高个的争吵,沉默地望着两人。
程南仔细看了眼高个,又看了眼似乎神志不清的痴傻儿,嘴角勾起冷笑,眼睛冰冷地望着高个那双浑浊不善的双眼。
“段革,好久不见。”程南声音极其冰冷。
段革身子颤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后他想起了那个男人说的话,很快又稳定下来。
段革抓着身旁弟弟的衣服,将他扯到自己身边,对程南道:“程南,你当初用铁棍将我弟弟打得头破血流,导致他成了智障,你是离开了,可我们全家为了他,倾尽所有,我们爸妈都死了,现在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家里也过不下去了,当初的事,我们不怪你,求求你,求求你给点钱让我带他去治病吧,给点钱让我们能活下去吧,我们兄弟俩快活不下去了……”
公司里的人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
段革的话看似很卑微,很可怜,可身为当事人的程南,却感觉到一股怒气以及内心深处的寒意不断涌现。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控制不住攥紧。
程南冷着脸朝段革走近两步,从口袋里掏出录音,声音平静道:“你刚刚所说的我已经全部录了下来,当年的案件石山镇派出所应该有档案,我们一会去警局慢慢谈吧。”
“警局?你报警了?!!”段革脸上瞬间露出慌张,他急忙说道,“程南,我来这里找你真的只是因为我们兄弟俩过不下去了,并不想把你送进警局里,你只要给我们一些钱,我们就离开。”
“你开这么大的一家公司,赚这么多钱,生活得这么好,跟我们一个天一个地,我们也要的不多,你只要给我们一百万的治疗费,我们立马就走,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一百万,对你来说很少的。”
程南闻言,觉得极其可笑。
“一,段防常年欺凌我,在他想要打死我时,我自卫保护了自己,我没错,更没罪,而你弟弟当时也只是头部受伤,并未痴傻;二,你当初找人一起将我摁进水库里,想置我于死地,若非有好心人现,我现在已经死了。”
“段革,事实不是你一个人可以书写的,它有档案有记录,话不多说,一起去警局慢慢说吧,”
段革哪敢进警局,他进警局他就死定了。
这时,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走了进来,段革回头一看,心里很是慌张,狠狠地瞪了程南一眼,一把抓过一旁的痴傻弟弟就往外跑,度极快,显然逃惯了。
看着前方保安追逐着段革和段防,程南呼吸突然很是不畅,她忍着不适,让公司里的人继续工作,然后走回了自己办公室。
一坐到沙上,她就把领口的纽扣解开,颤着手给自己倒茶。
当年那无可逃脱绝望至极的溺水感从程南心底不断涌现。
段革,段防……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程南,我是齐染,你开个门。”
程南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猛地松开双手,刚刚居然一直把滚烫的茶杯握在手里,现在手心都被烫红了一片。
听见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门外的齐染眉头紧皱,刚刚她外出有事,办完事接到助理的电话立马就赶回来了。要是她在,她一开始就把那两人全部抓起来送警局去,就是来要钱的,还他妈颠倒事实,把黑的说成白的。
“咔嚓”办公室门被打开,齐染一走进去将程南上下查看了一番。
“怎么样?别受那两人的影响,不值得。”
程南摇了摇头:“没事,那两人抓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