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到这位“颜受害者”在走出卧室前,冷哼一声,撂下话:
“你想得挺美。”
“想做坏事也不要找这样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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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凉时靠在了客厅的沙上,脑袋还有点儿昏沉。
先不说醉了的季盛夏有多折腾,昨晚他睡得很晚还要帮季盛夏压被子。
而且,他还做了噩梦。
一个再真实无比的噩梦。
又是一个张灯结彩的跨年夜,商业广场在看无人机表演,小孩子没抓紧的漂亮气球在天上三三两两又聚集。
但医院里也就更显得冰冷。
那时候的颜凉时周六周日还会回颜家,那时候的颜方庭仍然是忙得不着边儿,但梁诗总是在的。
她被停职了,因为一场意外的手术,停职一年多了。
“如果不是梁医生的问题,你觉得星城医院会赔那家人这么多吗?”
“我觉得不是梁医生,是那家人太能闹了吧。”
“怎么不是!那位,对不对,那是梁医生的老公,都把她停职了,怎么会不是她的问题?”
“……”
事情过了一年多,颜凉时依然能在星城医院听到这样的讨论,即使这些人看到他的时候,都会自觉地闭上嘴巴作鸟兽散。
其实那个时候颜凉时就该知道,梁诗心里,这件事更不是过去式。
不然这个他回家的跨年夜,也不会变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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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凉时。”
“颜凉时!”
颜凉时猛地惊醒。
他坐在沙上,手肘贴着沙,手掌还托着下巴。
颜凉时看向面前的人,左右拎着两个袋子的梁辞。
颜凉时抬眼看了一眼,不过是两三分钟,他刚刚居然又睡着了。
梁辞挑眉,一下就注意到了颜凉时锁住的眉头,还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的动作。
他转身,把自己手里的袋子放到了不远处的餐桌上:“你让我帮你的带的早饭。”
梁辞:“还好今天我也轮休。”
梁辞转过身,看着颜凉时盯着地面呆的神情。
这幅神情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上一次,是颜凉时毅然决然要转到整形外科。
再上一次,是……
都是颜凉时要失去很重要的人事物的时刻。
梁辞太阳穴猛地一跳,他伸手一推颜凉时:“干什么你?季盛夏呢?”
梁辞下意识居然是大步走到了阳台,毫不犹豫地探头往楼下看。
颜凉时按了两下自己的眉心:“主卧呢。”
梁辞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看他,还有些尴尬:
“主卧?”
梁辞的某一种雷达似乎又开始运转:“现在还在你的主卧?”
颜凉时把身体靠向沙,懒懒地“嗯”了一声。
主卧里有单独的盥洗室,季盛夏怎么也要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再出来吧?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梁辞的神色立马变了,快步走到颜凉时身边,往他并肩的沙处一坐,抱起手臂撞了一下颜凉时的手臂:
“难怪你这么累?”
梁辞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颜凉时,突然严肃地摇了摇头:“你这得算趁人之危吧?”
颜凉时淡淡地抬眼,沉默的注视着梁辞两秒,声音中掺杂着一些不可置信:
“我趁人之危?”
他是那样的人吗?
梁辞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幽怨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