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之有人说过,每个人一生都会遇到四个人,第一个是你自己,第二个是你最爱的人,第三个是最爱你的人,第四个是共度一生的人。”白芷看着江晨之说。
“生活最爱开玩笑,你最爱的,往往没有选择你;最爱你的,往往又不是你最爱的;而最终跟你共度一生的,偏偏不是你最爱也不是最爱你的,只是在最适合的时间出现的那个人。”
“这段话是现代许多人的感慨,可是也有相爱的人走到一起了,比如我们……”江晨之说。
“咦,你看山下有一个小镇……”白芷爬到一块石头上往下面一看,那小镇很熟悉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觉。
“要不要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买的农家菜,或者土鸭,土鸡什么的……”江晨之问。
“想到美味的鸭汤我都要吐口水了……我也很好奇那小镇……”白芷说。
“买了晚上一半红烧给你吃,一半炖汤,知道你嘴馋了……”江晨之说。
“这下我有口福了……”
山上的空气很冷,风越来越大,乌沉沉的云压在半天里,低得仿佛随时要塌下来。
一阵阵风,飘出完达山谷,掠过树面,把野花里的香味,把小草的清凉,一丝丝,一股股地吹送进他们身子里,清风在绿叶间簌簌流动,花草在悄悄飘荡。
也吹得落叶满天飞扬,黄尘蒙蒙,混沌一片,简直分辨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地了,往人身上卷过来,令人觉得寒意侵骨,白芷虽然穿了呢子大衣,仍旧不由打了个寒噤。
他们刚要往下山的路,可是好像意识到走错了,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打篮球的场地,因为这里没有人,所以也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个篮球场,很奇怪。
“晨之……好奇怪?”
“很正常……可能这里以前是篮球比赛地方……后来现太远了,学生不方便,就荒凉了……”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有我在呢?”江晨之搂着白芷走。
走到一个下坡的路,见石墙壁上都是一些古人的画,于是白芷好奇随手去摸摸,土墙的表面因岁月的远去早已沟壑纵横,或深或浅的裂痕,仿佛想要彼此分离,但却在某种机缘巧合下造成了这种藕断丝连的意境。
一幅幅画倒像是闹了别扭的乡里乡亲,口口声声嚷着不再理对方,一盏凉茶的工夫后,又情同手足。
这份情,果真如那扇班驳的土墙,虽经历风雨,但谁也离不开谁,永远是一个整体。
白芷觉得这些画里的人似浮动起来,耳中惟有尖锐的啸音,像是那山下镇上有群女人在说什么。
“小小一只,我的小小一只在想些什么?”江晨之见她对着石壁上的画画怔怔看着。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曾经来过这里一样。”白芷说。
“你没有爬过这座山,一定是你见过类似的墙画……不要去想了。”江晨之说。
“不知道,说不出来的感觉,我的心口为什么一阵一阵痛起来?”白芷越看越难受起来,捂着胸口好痛。
“怎么回事?是不是走得太累了,来我背你下山……去买了土鸭子回去补补身子,就好了。”江晨之蹲下身子。
“刚刚下了点小雨,你背着我要滑倒……还是我自己走……”
白芷的腿也像是突然失了知觉,只晓得木头一样地钉在那里。
“不会的,我慢慢走,快上来。”江晨之说。
她仿佛噩梦醒来一样心悸,心像是被抽紧一样,只是一缩一缩,胸口处一阵阵往上涌着腥甜,她弯下腰去,体内最深处抽搐着剧痛,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去。
为什么那小镇看起来像是她生活过的地方,这竟然不是噩梦,而是真的,她竟然没有半分力气挪动双腿,这小镇叫什么来着很模糊,她的脑子突然飞出“礼安镇”三个字。
“小小一只,你怎么了?快到我背上来。”江晨之又喊了她。
她紧紧抿着嘴,目光散出森冷的寒意:“礼安镇……”
江晨之见她像着凉了就说:“下次还是不到这种没人的山里,让你如此惊吓。”
“晨之,我想起了在山下那个镇的种种……”白芷盯着山下看。
“是不是你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如此反应不正常……或者你经过这里……跟我说说,我心疼得很。”江晨之说。
白芷将脸微微一扬:“那不是我的生活过,是另一个白芷的生活?天啊,我的头好痛,好久没有出现这种幻觉了……”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倒回走,先去医院看看……”江晨之听白芷这种不明不白的话是在读书那会,突然又这么说,他的心一阵一阵揪痛,是不是她经历太多事?他扶着白芷走。
白芷嘴角微微上扬,竟似露出一丝微笑:“不,我要下去……我要看看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她虽然像是笑着,那眼底隐约闪过的惟有一丝凄楚,更有一种绝望般的寒意。
“你不用替我担心……”白芷离开江晨之扶着的手大步往前走。
“既然你想去,我当然愿意陪你一起……”江晨之走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保护她。
江晨之素知她性子耿烈,说到做到,而如果自己执意不让她去,她会乱七八槽的想事情,自己也不想看她这般痛苦。
终于走到镇上来了,江晨之拉着白芷看看这个摊位那个摊位,人群中有个很熟眼的人,白芷望了一眼过去,站在她眼前的竟是沈钢?
白芷无意识中的记忆碎片好像全部记起来,为什么?……
沈钢也怔怔看着白芷,让他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呆住看着白芷说:“我们是不是认识?”
这是沈钢……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他说话的语气也完全不认识她,和之前遇见刘歌远一样?
“你是哪位?”江晨之问,他很奇怪这个陌生人怎么问起白芷。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只是见到这位姑娘很面熟,就问问……”沈钢说。
白芷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回事?怎么会又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