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白芷在下班路上,她刚刚买完菜从市出来,街道两旁都是人来人往,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写字楼顶上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飞檐之上,给眼前的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她路过了红绿灯,又走到一个下坡路,突然前面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她睁大眼睛才看清楚那是江晨之,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看了又看,才确认是他。
白芷忽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热起来,仿佛一瓢滚烫的热水在心头,他们曾经那么热恋过又那么遥远的离开对方。
江晨之站在了那里望着她,他辛辛苦苦千山万水的寻找她,虽然已经是三年多没有见面了,虽然她变了不少样子,但她的样子,柔情绰态是白芷没有错。
黄昏撒下一把斜阳,拉长白芷的模样,她看起来像只游荡的小猫,她的脸上依然是少女样,江晨之记得她爱吃的蛋糕,记得以前帮抹掉她嘴角残留的奶酪。
白芷静静的站在那里,他想说句话让她嫣然一笑,他多想拥她入怀抱聆听她柔软的心跳。
她和他的眼睛互相吸引者,江晨之想走过去问她为什么结婚了?现在过得怎么样?现在对象对她怎么样?
心中无可抑制地生出一种不痛快来,他想冲过去抱着她,那种不顾一切的抱着她,可是她已经结婚了……
白芷想告诉她还没有结婚,他们是有机会的,这些年从来没有停止对他的思念,但又想了一下万一这些年他已经有对象了,说出来是不是会不好。
江晨之向她走过去,白芷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距离离她越来越近,她的身子一下温软起来,仰起脸来看他,眼中有泪有他,脸上却微微笑着,想问的话一句也问不出口。
他和她这么近距离,几年光阴过,恍惚如梦醒,心却在悲鸣。
江晨之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因为总会梦到白芷有一天出现,然后他们像从前那样快乐。
白芷一眼认出他中指上那枚戒指,是她们两个人的戒指,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爱情,他还带着,在西方文化中,将戒指佩戴在中指上,表示的是对方已经订婚,已经名花有主了。
白芷终于开口问:“这戒指你还戴着?”她手上的那枚戒指已经很多年没有戴了,她把戒指放在一个小盒子里,把她们的爱情锁起来。
每当回忆起过去,心如被上枷锁,就连呼吸都是痛的,是她的原因是家庭的原因。她要给自己的心上一把锁,把江晨之锁在自己的心里。
“我一直戴着,从未离开过……”江晨之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要问明白,又怕更失望……
那么努力的爱过一个人那么努力的一段感情,爱真的是折磨人的东西,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那么舍不得放弃呢?
是爱啊,不是爱还能是因为什么呢?不是爱还能是什么力量让一个人一直单着。
她明白吗?她愿意听他的心里的苦吗?
“你刚刚下班?”江晨之问。
“是的,正要回家。”白芷说。
“你还好吗?”
“……你呢?”
就这么两句简单说过后,由于路上说起话来不方便,他们一路走着,白芷说正好买了菜想做顿饭给他尝,江晨之点头答应。
江晨之伸手去帮她提过手中的菜,两人走了十分钟就到白芷小屋。
他出于意外,怔了一怔,过了片刻才说:“你一个人吗?这屋子这么小。”
“是的,我一个人……”白芷烧着开水,又说:“你先坐一下,我泡杯茶。”
难道她离婚了?江晨之脑子里突然有这个念头……他仔细看了看她的小屋,倒是她的风格房间里都是花香,不过他挺好奇那些花盆里的菜是怎么来的。
“为什么一个人?”他看着角落那盆铃兰,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管在哪里都会买一盆铃兰,原来白芷和他一样。
“我一直是一个人……”
江晨之越听越不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她没有结婚还是结婚?
“你结婚了吗?”白芷终于开口问他,在这样静静的小屋子里,她们可以说任何话,不用顾忌什么,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
“没有……”江晨之走到她的身后。
他揽住她的腰,说:“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要,你告诉我,这些年你哪里去了?生了什么事?”
白芷极力地绷着脸,江晨之说:“说出来,为什么要憋得这样辛苦?”
白芷斜睨了他一眼,说:“我对不起你。”虽然这样说,到底再次重逢喜悦从眼中漫出来了,说:“我很想你,你是不是也很想我?”
江晨之说:“当我得知你结婚的事,我当时都想跳下那海里——我倒打算一辈子不结婚。”
白芷说:“那封信你没有收到,我写给你的信。”
“什么信?我不知道。”
“那是我一个人在外地的时候,一个人无助的时候给你写的一封信,我想去找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他紧紧抱着她,说:“我错过了,那些日子我正好回家。我去找你同学问情况,你知道吗?她告诉我你结婚了……”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后来我也遇上那同学,她的消息是错的,我没有结婚,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他这下全明白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听进心里,白芷每一句话里让他漫着一种喜悦,每一个字都听得那样清楚,他紧紧用手臂环着她,似乎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
她抬起脸来看他,他的眼里惟有一种温柔如水,凝望着她,千山万水一路走来,两个人都是千辛万苦,他等了她这样久,她也茫茫然寻了这么久,如今才知道原来是他,这一生原来是他。
“我去给你做菜……”她将脸埋到他怀中去说,他紧紧地箍着她,这一刻是甜蜜的,这么久,这么远,从初次相遇到如今,隔了这么久,中间那样多的人,那样多的事,他到底是等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