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夫人在干涩的饥渴中醒来,随之而来的是浑身的酸痛感,以及烙印在身上的耻辱印记。
她回想着公主留下的锦盒,一枚药丸以及一封密信:扶持一位新的可汗,让其臣服新朝。
她苦涩地裂开嘴,数着胳膊上的青印,自我安慰,“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得一个印记一万两黄金!”
一个婢子在外高声询问,“送衣服来了。”
袭夫人裹上碎布,蜷缩在角落,低声回应,“进吧。”
“姑娘,这是王子让给你的。”婢子放下裙衫,于心不忍地再次提醒道,“这是随你来的木箱里翻出来的。”
袭夫人懂了,和断肢断头放在一起的,果然是奴呢……或许比奴更低贱。
她点头,“知道了,你忙吧。”
婢子走出帐,不禁有些好奇的回头望了她一眼,他们汉人不是最讲究这个吗?
袭夫人等婢子走后,换上袄子,其实除了沾了死人气,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自顾着拿起珠钗盘了,“明明穷苦,还来些讲究。”
宪蒙汗掀帘进帐,一卷屏风相隔,看着那个女人对镜梳妆,嘴角轻勾。
“也算你懂得怎么用,要是草原上的女人可能还不知怎么使呢!也就你们的东西复杂的紧。”
袭夫人皱眉,“草原儿女自是一番风味,人恒爱美之。使几下,你也会上手。”
宪蒙汗坐在羊毛毡上,上下打量着袭夫人。
女人只顾着画眉,并不搭理他。
“你可知,要了你这女人,我父汗可是训了我好一番!”
“蒙王子怜惜。”
“你们公主就是这般?”宪蒙汗起身拿下帐内的弓弩,抽箭搭在弦上,“真是倨傲!”
一羽箭擦面而过,贯穿梳妆台。
袭夫人吓得浑身僵硬,强推着自己继续描眉,“王子真是好箭法。”
宪蒙汗放起弓弩,大笑着走上前,双手环腰,“果然,周夏的公主就是好,比那些女人来得带劲儿啊……”
袭夫人双手解开他的手,转身搭上他的肩,浅笑嫣然地看着他。
“你想要做可汗吗?”
宪蒙汗吃惊,转瞬恢复镇定,反问回去,“怎么不想,哪个草原的男人没这么想过?”
袭夫人一手压在他的唇峰,似蛊似欲般地低语,“我帮你,我的可汗……”
他嗤笑,“你不过是我的奴,你能怎么做?”
“我能让周夏助你一臂之力,只要……够乱……”
袭夫人伸手拿着眉笔为他描眉,嗯~真是好字。
宪蒙汗扳开袭夫人手中的笔,“如此良机,多谢公主殿下呀!”
袭夫人看着桌上留下的笔停了旋儿,希望看不出来吧……
宪蒙汗走出帐篷,抬手用着衣袖抹去墨痕,“真是胆子大,写个王字……真当我不识字啊!”
“哼。”男人不屑轻哼,眼中却满载烈火。
少年向往自由,而于他,权势就是他最大的自由。
帐篷外早已覆盖起厚重的雪层,将草原上的生灵盖上了厚重的冰毯。
连带着那顶小帐篷,也被压弯了篷顶。
茨木在小帐篷内醒来,心下压着一股郁气,她伸手挣扎着撑起身体。
现下除了口干舌燥,并无一处不适。
她翻身下床,环顾四周,那两个人也不见了。
“阿姐……”
茨木无意识地声,顺着木床艰难起身,向着帐篷外蹒跚移动。
“站住!”侍卫拔刀拦住茨木,厉声喝斥,“你不能出去。”
守着她的侍卫竟只有一个。
她冷静抬眸,双眼对上侍卫的视线,威慑性地出命令:“你困了!该睡了!”
侍卫双眼迷离,浑浑噩噩地应道,“我……困了……”
“啪”地一下应身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