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斟上一杯,孟锦绯甩甩酸涩的四肢,摇上个三百六十度脑袋!
揶揄道,“那可不是!保管给你百字回馈!”
孟锦绯心有忌惮,小小地舔了一下,“啊~~还是有点苦……”
“再仔细试试?”
孟锦绯依言浅浅地喝上一口,苦得她觉得心酸,那个中的甜味倒是弥足珍贵,“有着一丝丝的甜,寻常桂花酿可甜了!茨木姐姐这……”
茨木喝上一杯,细细地回味,“就是这个味!这个味才对呢!”
“为什么啊?”
茨木看着孟锦绯大大的眼睛满是好奇,抬头看着掺杂了七彩的晚霞。
“估摸现在回,你俩也坏你师父好事,不如听听我这独家桂花酿的由头!”
“好好好!”孟锦绯可爱听故事了!拿出先前买的包子,悉数摆上。
钰鹳也不拂茨木的兴致,端正地坐好,执杯轻饮,洗耳恭听。
茨木给自己满上一杯,轻轻地摇晃着。
“我本是长明灯苦修而成的妖精。”
那年贺家还是闽南潮安县的商贾大户,冬日时,贺家添了一位小姐。
小姐自小就身负异能,能瞧见旁人看不着的,能听见旁人听不见的。
龄小胆怯,除夕那夜,传闻诸神上天,魑魅魍魉之类的,纷纷上街寻食,循声抓人。
小姐那日哭闹不停,贺夫人守着,一直劝着。
小姐哭着偎依在贺夫人怀中,“阿母……我怕……呜……阿母……”
“不怕不怕,阿母给荧儿点上长明灯可好?点上长明灯~灯火不灭~鬼怪不可近前!阿母的小荧儿,乖乖的,不怕不怕,阿母陪着小荧儿。”
那一夜,小姐还是病倒了,人们都说近了邪祟。
一个白衣道人路过,路闻贺老爷乐善好施,于是便指点他。
让他去寻北疆千尺之下的白玉石做灯身,尸骨化的灯油做引,南海鲛人泪酿造的醋炮制灯芯,最后取初雪的雪做隔绝的水。
方成长明灯!
可是贺老爷哪曾听说过这些奇怪东西?于是白衣道人与贺老爷要了一样东西,贺老爷思虑良久,最终答应了。
而后,小姐身体康健,人们都说玄之又玄,其实,长明灯只是照亮了她的黑夜。
小姐到了出嫁的年纪,贺老爷和夫人为她择了个秀才,自愿给了盘缠让秀才上京赶考。
一朝金科中状元,衣锦还乡归故里。
秀才如约娶了小姐。
小姐出嫁那日,也带走了长明灯。
新婚燕尔,京城人都道那是神仙眷侣。
可是,贺家却逢了难,一世荣华顷尽,贺家夫妇先后离世,小姐的生活再不复往日。
小姐心知没了靠山,夫君日益冷漠,官场不合意的郁闷尽数撒在了小姐身上。
轻则辱骂,动辄打骂!旁人不见不着,但心知肚明。
最后小姐还是没熬住,跟着去了。
生前小姐一直对着儿女念叨,想回家,死后想跟阿母一道。
可是只得一句祖制如此,不可!
小姐最后葬在了秀才的老家,跟着他的祖辈,挤在那狭小的山头。
她跟最疼她怜她的父母,隔了一个山头,那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随她下葬,最后生了灵智。”
“那小姐后来见到她父母了吗?”
“可能……见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