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汤奕可清晰地认识到,她与他们很快将踏上不同的道路,与其花心思建立同学间的情谊,不如专心学习。
汤奕可没想出什么头绪来,也很听劝,不上网搜索自己,只准备将两大箱从英国扛回来的行李收拾出来。它们立在客厅里,就像两堵低矮的墙。她想将其中一只平放到地上,结果因为太沉了,她没能扶住,使得它“嗙”的一声砸到地板上。
她整个人定格了两秒钟,然后慢慢地倾身张望进卧室的门上,似乎没有动静传来,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行李箱。
很快,整张沙发让她的衣物占领,她只得抱起一些来,走向卧室。
这时,周嘉树正从卧室开门出来,与她迎面碰上。他已经洗漱过了,刘海湿漉漉的全部往后梳起,露出干净的额头来,眼睛很是清澈,但神情不算清醒的,还有点儿刚刚从梦中醒来的茫然。
汤奕可率先结束与他四目相对的游戏,往左边走,他正巧往右一步,但她往右边,他又往左边。
她抬起头来,“你故意的?”
“啊。”周嘉树坦然地应声。
“你想干嘛?”
周嘉树把头一转,脸颊朝着她。
汤奕可当即意会,仰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他才让出一条路来。
但是,她一走进卧室,他转身就跟着进来,从她的身后将她抱住,而她抱着的衣服几乎都掉落到地上。他低下头直往她脖子里钻,她感到气恼,但这点儿气恼,一下子就散了,算是提前体验了养一只喜欢霸占主人注意力的小动物的感觉。
“你打算帮我收拾?”汤奕可说。
周嘉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马上又用起‘霸道总裁’般的口吻说,“不收拾了,我们买新的。”
汤奕可笑了,“你给我买呀?”
周嘉树把头抬了起来,“我是给你买了几样礼物,都堆我家了,要不,你今晚跟我回去?”他流露出征询的神情,与她对视着,于是氛围瞬间变了。周嘉树凑近她的眼前,想要亲吻她,可是她把脸一偏,他只碰到了她的嘴角。
汤奕可再把头扭回来,问他,“你是想把我拐回家?”
本来周嘉树是没想到这个的,被她提了个醒,然后摆出一副“这都被你猜到了”的表情,振振有词说,“一三五住你家,二四六回我家,多公平。”
“星期天呢?”汤奕可脱口而出地问。
周嘉树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也回答着,“星期天……去看电影吧?我有个暑假作业,要看二十部题材不同的电影。”
“还要写观后感吗?”
“不用,全靠自觉。”
汤奕可接过他拾起的衣服,“我自己来……”
点的外卖到了,三菜一汤,两碗白米饭,出自一家她垂涎已久的沪上私房菜。她从一盒米饭中,挑一些出来,不到自己一个拳头的大小,因为懒得多洗一只碗,就扣在餐盒的盖子上。她只吃盖子上的这些米饭。
“找到阿姨来打扫卫生了吗?”周嘉树问她。
汤奕可点头,“嗯,她说今晚过来。”
“行,我今晚回家把给你的东西都搬来。”
汤奕可应一声“嗯”,又忽然问说,“那我不用跟你回家了?”
其实,她觉得同居这件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好像还很遥远,但不可否认,听到他仿佛自有考量般,又仿佛漫不经心的说出这件事情,是会让人感到期待。
但周嘉树这样回答,“随你。”她只得装作不在意地点着头,却又听他认真地说,“我不认床,在哪里睡都行的。”
汤奕可一愣,随后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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