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奕可说了声“谢谢”,又问了他这辆车的车牌号,好发给童童,顺便叫她多买两杯果汁过来。
周嘉树从后座上来,也坐在中排,与她隔着半臂的距离,他已经换上燕麦色的连帽卫衣,可能是碍于她在,他的裤子没有换,还是宽松的黑色长裤,只将一双男士软皮鞋,换成了他自己的白球鞋。
他一坐上来,先从前面的冰箱里拿出一个运动水杯,递给她,“喝水吗?”她接过水杯,他才弯下腰系鞋带。
冰箱里似乎是常温的状态,水杯握着凉凉的,但是不冰手。水杯是半透明的蓝色杯身,盖子上都没有划痕,十分干净。她确实渴了,也不知道童童几时过来,便没有顾忌地打开盖喝了,然后,留下了口红的印记。
汤奕可下意识摸着身上的口袋,也不可能摸到纸巾,随即伸出手拍了拍周嘉树的胳膊,“有纸巾吗?”
明明只需出声,但她偏偏要碰他一下,可能是他的卫衣看起来很是柔软,就想碰一碰吧。
周嘉树侧身从后座拎上来一只背包,再从背包里找出一包湿纸巾给她。
她将水杯放在一旁,拆开湿纸巾的包装,却余光见他要拿水杯,忙说着,“我就是想擦杯子……”
他伸出来的手停在半空中,“你有洁癖?”
她心中有些莫名的羞意,神情上自然无恙地说,“口红沾到上面了。”
他“哦”了一声,还是将水杯拿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湿纸巾,轻轻擦掉了她的口红印记,然后仰头喝了水。
汤奕可看着他做完这一套动作,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神了,总之,她马上靠回座椅中,从兜里摸出手机,是童童回了她的消息:OK,我正在等他们榨果汁。
大概是因为周嘉树要换衣服,所以车里开着一点儿暖气,她想把外套脱了,先问着,“今天结束了吗?”
周嘉树说,“应该是吧?我刚刚问导演,我说我能把衣服换了吗,他说行。”
汤奕可困惑地说,“这是可以收工的意思吗?”
他们对视了两秒钟之后,周嘉树低下眼眸,拉起袖口,瞧了眼没有戴表的手腕,确定地说,“到饭点了,也该收工了。”然后他又问,“晚上吃什么?”
阿全正等着人问这个,兴致奇高地说,“我查到一家墨西哥餐厅,就离这儿不远,评价不错。”
周嘉树忽然笑了,却说着很无情的话语,“我又不是问你。”
汤奕可笑着说,“我都可以。”况且,她也不知道曼哈顿有什么餐厅。
周嘉树身子往前倾去,问着阿全,“在手机上查的?”
阿全递来自己的手机,“给——”
周嘉树接住手机,径直送到了她的手里。于是,汤奕可被动地翻阅起餐厅食客的点评。下一刻,他们的司机回来了,阿全就问她,要不要把车开到她的保姆车前面。汤奕可把手机还给他,但是说着,稍等一下,她的经纪人快过来了。
不到五分钟,童童拎着几杯果汁,出现在保姆车外面,通过墨色的车窗,看见她跟统筹说着话。
周嘉树自觉地起身要往后排坐,给童童让出座位来,但他正要走进后座的时候,却捞住她的胳膊,将她也从座椅里拉起来。等到汤奕可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后座上。
紧跟着,童童上车来,倒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愉快地打着招呼,“嗨!”
汤奕可只得暂按下别的心绪,向周嘉树介绍说,“这是童童,我的经纪人。”
童童从袋子里拿出两杯果汁和吸管,“给,都是橙子汁。”周嘉树一起接住,“谢谢!”
汤奕可就继续说,“前面是阿全……”童童一边将果汁递给阿全,一边说,“我们认识。”阿全补充着,“昨天我下楼叫你们一起吃饭,刚好碰上你在睡觉。”
汤奕可点着头,想起是有这回事儿,从周嘉树手中接过果汁,问着童童,“今晚还拍吗?”
“看情况,不下雨就拍。”
“天气预报说会下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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