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奕可愣一下,回复:在巴黎,转机飞首都。
他发来:首都还挺冷的,你注意点。
汤奕可想到了她的梦,心里的小树枝轻□□动,问出一句:你晚上出门跑步吗?
不一会儿,他回复:早上有时候会跑,晚上不跑,路太暗看不清。
他又问:你要跑步?
汤奕可回复:没有没有,随便问问。
不知道是久咳丸有效果,还是她顺其自然地养好了病,嗓子不疼,人也松快许多,精神满满地完成在北京的两项工作,又在酒店躺上一天,翌日启程,飞往日本北海道,这个工作完全是自己人给她找事情,她很是放松,一边吃吃喝喝,一边拍完几组写真照。
待办项一个个划去,还剩下地方电视台举办的青年晚会,地点在深圳的体育场。
他们提早两天到了深圳,进行现场彩排。
汤奕可极少参加大型晚会,应该不超过三次,面对乌泱乌泱的工作人员,她很是不习惯比自己年长的人,还叫着她“汤奕可老师”,但是挨个说“可以叫我小可”,也很麻烦,学着习惯更省事儿。
彩排节目的时候,她在编导的演出名单上,看到了周嘉树的名字。
于是,当她的团队讨论在青年晚会的造型之时,汤奕可头一次提意见,气势稍显不足,“我可不可以穿那件杏色的、上面有刺绣花朵的裙子?”
造型师直截了当地说,“没带来,而且那条裙子被你穿得很火,淘宝上都是你那几张照片,不能再穿了。”
网上有非常多那条裙子的仿制品,这件事情,汤奕可是知道的,之所以她还想穿,也正是因为卖仿制品的人,为那一条裙子起了个很让人心动的名字,叫初恋裙。
穿上它,你会成为别人的初恋。
第17章
汤奕可穿戴着造型团队挑选的一身服饰,站在全身镜前,将头上一顶红色格纹的贝雷帽扯歪一点,再摸一摸真丝衬衫的娃娃领,检查一下灯笼袖的袖扣是否紧着,最后一眼,扫过与贝雷帽同色的马甲,油画般印花的半身短裙。
这一套造型很是衬出她的青春靓丽,不过,她无奈地说,“你们又把我打扮得好像跟新时代脱节……”
不管是从前在太丰,还是如今的团队,在塑造她的形象上都没有失手过,除了造型团队的能力之外,汤奕可的信任是必不可少的成功要素,牌子小众到不行,只售两千元的裙子,只要他们全票通过,她也愿意穿上走红地毯。
自从张芳芳接下她的一应事务,马上提出要尽量减少她以一九八五年日本偶像的造型示人,避免观众对她产生刻板印象,不过,偶尔还是可以的,因为大家太过迷恋已经逝去的东西,所以对《飘纵口红》里的杀手少女,惊艳不已——她握着银色麦克风,霓虹灯光打在她身上,一边唱歌一边并拢两个手指,拟作手枪,手腕一抬,一枪击中所有人的心,朋克又俏皮,使她的扮演者汤奕可,得以迅速打开知名度。
有人夸奖、有人吹捧,就有人不理解,他们问汤奕可美在哪里,然而审美是一件非常不客观的事情,向来没有标准答案,你不必博得任何人的赞同,但是汤奕可的情况不同,她是个明星,活在大众的眼光下,自然有一些不认同她的美,又得不到答案的人,便说她的美都是营销出来的,犀利地评价她是长相清秀的路人甲。
汤奕可被她自己挖掘出的负面评价气到了,从小到大,只有她不满意自己的长相,任谁见到她,都要夸她长得漂亮,语文老师上课讲到‘我见犹怜’这个成语,都会拿她来作比喻。
“明星,因为争议而诞生。”这是芳芳姐说的。她的脾气一下子消了大半,然后,芳芳姐又说,“生气你就输了。”
汤奕可拨了拨巴洛克风格的水晶耳坠,笑着说,“这个耳环,挂在我家水晶灯上,也挺合适的。”
童童捧着手机,一边飞快地打字与导演组沟通,一边说着,“你在房间里多走几步,要是鞋子磨脚还可以换。”
汤奕可依言奉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盯着脚上这一双绊带低跟鞋,鞋面上勃艮第红的亮片一闪一闪,闪得她心情愉快起来,末了,蹦跶两下,“感觉还行,应该不会磨脚。”
太阳都没有觉得自己要落山,他们已经到了青年晚会的后台化妆间做准备,补个妆,整理过发型,移动到候场休息室。休息室里可以容纳很多人,陈设非常简单,地上铺着尼龙地毯,周围摆着一张张单人沙发座,角落垒起一箱箱的矿泉水,可是那些犹抱琵琶般,夹在工作人员之中的花容月貌、英俊潇洒的人儿,只露出他们美丽的衣角,也让这里蓬荜生辉。
汤奕可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编导前来跟他们再对一遍流程,随后童童一直对着节目单计算时间。汤奕可捏了捏她的手,说,“你别紧张,不然我也会紧张。”
话是不假,但是紧张之余,她还有闲情假装漫不经心地打量在场人士,终于得见周嘉树的身影,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外套,里头是V型领的羊绒衫,大大的菱格花纹,露出工整的衬衫领子,与外套同色的西装裤。编导来与他对流程,没有多余的座位给她坐下,周嘉树便站起来与她交流。
在他落座之后,坐在他旁边的女孩子,吸引住汤奕可的目光,因为她穿着灰蓝色的连身纱裙,心形脸配大眼睛,有点明艳的味道,鼻头圆圆的,又显得娇憨,总之是很漂亮;更因为她主动与周嘉树搭话。
她的名字叫蒋妙,跟周嘉树合作过,就是他曾经提及的武侠剧,还有一本杂志封面,正是汤奕可见到的那一本。
蒋妙是他真正的同龄人,汤奕可第二次‘遇见’她还是在微博上,在热搜上,蒋妙这个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关键词‘耍大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