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田地终于好利索了,可以取消隔离了,可以去食堂见李三娘了,田地兴奋的爬了起来,只是他身子骨本来就弱,又加上大病初愈,自然走路的度快不起来。加上六天来第一次离开床榻,不由的对这里多看了几眼。
床上铺着一种软软光,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席子[现代塑料的,毕竟布做的洗起来实在是让人崩溃,而且也便宜的很],干干净净,还有一叠蓝布料做的单被。一个绣着一对鸳鸯的草枕头,不过散着一股淡淡的要香气。除此之外,床边还有个白铁的小柜子。
田地自然是知道所谓药枕的,甚至自己还会做一些,不过依照他的经验,这东西都是大户人家用的,至于铁的价值,田地更是知道,他居住的区域也都是类似后世中产的所在,不过家里那口大铁锅也是让左邻右舍羡慕的存在,被说这么一块铁做的柜子了
打开师父给自己的包,里面有很多东西,一套和他身上一样的衣服,一定有前檐的帽子,两套内衣,袜子――内衣和袜子都非常的软,而且没有找来找去都没有针脚,让以为衣袜子都是一定是织出来的他觉得十分惊奇,然后是四条长巾,两白两蓝。厚厚软软的,一看就是真材实料,上面都是密实的线。
师父郑重的告诉过他:这叫毛巾。白的洗脸,蓝的洗澡。两条,两条换着用,田地从小到大就不是没用过洗脸巾,不过也都是松松垮垮的,现在用这么密实的毛巾。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师父当儿子对待了――也就是一些地主才这么考究吧,富农家也是不成的。
牙刷他知道是刷牙用的,他自己都会做,不过刘白羽给他的牙刷是又轻又薄,还是半透明的,牙刷毛也是软软的,却是自己见到的猪鬃加木板的货色没法比的。
一个用来喝水漱口的不锈钢杯子,还有吃饭用的不锈钢大碗和筷子勺子。
“这都是上好的铁吧,师父……也未免阔气了点。”在这个铁锅是农民一家主要财产的时代,不锈钢产品真的是很高端洋气上档次的东西,现在刘白羽家里的管事都用这个,让好显摆的狗儿娘成天挂在嘴上。
尤其是自己每天饭前便后,甚至稍微脏些,都要洗手,洗手用的不是皂角,而是一种带着香气,软软的东西,师父告诉他这叫香皂,衣服脏了也要洗,不过是统一送给专门的下人洗,似乎那个洗衣娘用的是半透明的货色,也比自家的香皂大得多,粗劣一下,叫所谓的肥皂。
这可就是很新鲜的东西了,田地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享受就这一点来说,是远远的过了自己故乡所谓的富张老爷。
田地正沉醉在自己的高档享用中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沉闷的敲钟声音。田地知道家里规矩大,不是有急事,饭点过了,就饿着吧,而且饭菜也是很让田地心动的,急忙走了出去。
只是到了契约奴专属的食堂,就被门口的护卫劝了回来,理由是刘老爷说了,田地现在算他徒弟,不能在这里吃了,必须到专门的管事食堂去吃。田地无奈只好又转了弯,好在也就差几百步,不怎么累人,而且田地觉得不管在哪里,管事的饭菜总是比一般人要好些的吧,不由的更加期待了。
管事的饭菜,田地看到吃得居然是干饭!一进门就现,里面荤菜香气升腾,仿佛到了大馆子一样,不过田地是懂事的人,知道这都是自己的前辈,急忙挨个问好鞠躬,结果遇上了多话热心的狗儿娘,被她领着去打饭。
“你就是老爷新收的徒弟吧,可得好好做,最好把你老婆也教会,帮我一把,这老爷给的工钱高,按理说我们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活也实在太多了,我还得管内宅,还得管你们外宅的女人,还得管疫病……哎呀,忙死了,忙死了,骨头都快累断了!”
狗儿娘打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比喻,不过脸上喜气洋洋的,所谓的牢骚显然是显摆自己被老爷很看重,权力大得很而已。
“一天三顿饭:一顿干得,两顿稀得,顿顿有肉!伙食很不错!而且我告诉你,吃稀饭是老爷让咱们养生,可不是小气,白面馒头管饱的!”狗儿娘嘴碎的显摆。
田地自然是知道狗二娘的意思,急忙恭维了几句,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田地却是只能长叹一声了。
因为论到田地领饭的时候,派饭的人笑眯眯的说:“新来的田医生?老爷有关照的,把牌子给我看看。”
看了他脖子上的竹牌,伙夫问:
“这几天生病了?”
“嗯,嗯,已经好了。”田地奇怪为什么打饭的时候要问这个问题。
“把这个喝了。”于是他喝了一次苦味带着香甜气的药水。
伙夫看他喝完了,又额外给了他一块软软的肉松饼。
“老爷说了,你要吃十天的休养饭!”说着他在一块木牌子上用粉笔写下了一个符号。
“休养饭?”田地身为半个大夫,自然知道病愈后最好吃休养饭,这是大户人家的讲究之一,不过他也知道,休养饭大多清淡得很,自己刚刚看上的红烧肉只怕是没指望了!
果然!只是一条清蒸的鱼,半尺多长,水煮蔬菜和一点蒜苗炒蛋,大荤的红烧肉自然是不行的。
四娘最喜欢吃鱼了,这条鱼给她留着,只是不知道这饭菜让不让带出去,田地刚想问狗儿娘,却现快嘴的狗儿娘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后,一脸的嘲笑:
“不吃饭想什么呢?想媳妇了?”
“不,不是,只是稍微有点想!”
“稍微就是不太想了,没良心的,四娘别理她!”狗儿娘笑眯眯的从背后拉出了一个较小的身影,田地顿时站了起来,呆呆立住,那不是李富玉又是谁?
李富玉穿了一身白布衣服,平平整整的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见到田地就扑了过去,险些把体弱的田地扑倒,然后就搂住田地的一只胳膊,嘤嘤的哭了起来。
田地安抚了妻子许久,虽然知道自己的老师对待下人不错,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问起来她最近的境遇来了。
李富玉也是学医,不过内容却是让田地有些奇怪,李富玉学的是用线缝合创口____这一点在理论上是避免了外伤大出血,田地觉得是不错的秘方,不过有些事在田地看来就远远出了医生的职权范围,比如说用各种药剂防病,监察卫生,甚至接生这种事情也在李富玉的学习之列,不过田地也不反对,毕竟从公家来说,是报答老师的恩情,也算是治病救人,从私人来说也是获得了一门可以传家的独门手艺,总是不吃亏的。
更让田地满意的,是李富玉学会了一门更珍贵的手艺,那就是所谓食疗,这东西和滋补一样,都是富贵家才能用的东西,而且比补药还强的就是这玩意吃的不是药,所以也没什么风险,让田地都有些眼红了,准备今天晚上和娘子请教一二,只是被狗儿娘误解,嘲笑田地不顾自己身体虚,就要老婆生小孩,闹得李富玉和田地两口子都是一对大红脸,拿着自己的饭菜逃回了自家厢房,算是唯一让田地觉得有点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