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t;script>章晓思索片刻:“危险的精神体是指攻击力很强、恶意很明显的精神体?”
“一般是这样。”高穹点点头,“有时候也指它害怕的东西。”
“恐狼的天敌是什么?”
“恐龙吧。”高穹讲了个冷笑话,自己笑了起来。
章晓没觉得好笑,沉默地前行。
“还是想回去看白浪街事件吗?”高穹侧头问他。
这是章晓昨天跟他说过的。决定和高穹到医院探望自己父母之后,他忍不住跟高穹说出了自己心里怀着的一个强烈愿望:他想借助陈氏仪回到白浪街事件生的时候,亲眼看一看当时到底生了什么事。
他已经记不清许多细节,秦夜时转述的白浪街事件完全是基于危机办的角度,章晓总觉得不够详尽。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存着很久了,但他不敢说出来。陈氏仪不是用来做这些事情的,他反复告诫自己: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陈氏仪现在只有他一个管理员,他不能违纪。
跟高穹说出这个秘密之后,章晓觉得大松了一口气。“你要监督我。”他这样跟高穹说,“我不能这样做。”
高穹其实也很想知道当时生了什么。其实不止是白浪街事件,他甚至想回到章晓的小时候,回到他刚刚降生于人世的时候,把他这辈子到现在为止,所经历的所有事情都看个够。
这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秘密,比章晓的这个更让人害羞。
高穹问他,是否查到了陈正和利用陈氏仪进行空间迁跃抵达“彼处”的证据。
章晓使用陈氏仪的时候是可以查探陈氏仪过去的记录的。但陈氏仪第一次启动的记录异常干净,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启动者顺利出,顺利回来,他迁跃的时间点也并不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陈正和要进行迁跃,我觉得只有第一次是最合理的。”章晓说,“之后他没有机会再进行这样的活动了。而且那时候关于是用陈氏仪的种种规定还没有出来,陈正和根本不在意是否会扰乱时间线,他抵达的是另一个即便扰乱了也不会影响现在进程的世界。他是制造者和第一个管理者,也许他可以篡改记录,而我们不知道。”
当年陈氏仪被启动,陈正和借助自己强大的精神体力量,不仅打破了欧得利斯壁垒,甚至迁跃到了高穹所在的世界。
他现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留下了“火种”,他改变了这个世界展的轨迹。
无足轻重的人事,生或死,存在或消失,对时代的巨轮并不产生任何促进或阻挡的作用。但陈正和带去的是陈氏仪的制造方法,和哨兵、向导这类特殊人群的鉴别方式。
章晓可以想象到,陈正和在落地之后,接触到的必定是和他同样级别的科学工作者。
同类人可以听懂同类人的话语,而只有对方理解并相信他的话,这星点的“火种”才可能熊熊燃烧起来。
“我认为,那次迁跃可能是陈正和的私人行为,陈氏仪团队并不知道。”章晓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我们能看到当年陈氏仪研时陈正和留下来的日记或者笔记,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高穹看着自己的恐狼,短暂地分了一会儿神。
陈正和在“彼处”留下了火种,火种一路燎烧,于是通天塔出现了,于是他被制造了出来。
他之所以成为哨兵,是因为陈正和的“火种”。
那章晓呢?周沙和秦夜时呢?这个世界里千千万万的哨兵和向导,数以万计的特殊人群,他们的存在,是否也因某个遥远的、未知的“火种”而引起?
又是谁播下的“火种”?
高穹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了。这个问题他不能深想,一旦深入就仿佛陷入一个大而无穷的漩涡之中,累加的可能性、无法逃避的因果律,全都让他头疼。
在他出生的世界和章晓生活的世界之外,还有无穷无尽的线,穿插在时间这个宏大难解的命题之中。
在它们之中,或许也有像自己一样的人,他或许也名叫高穹。高穹心想。
无数个高穹会有无数种人生轨迹。
而他遇到了章晓。
这是他寻找到的正确答案,唯一的一个。
他牵着章晓的手,不吭声,只是紧紧握住了。
章晓的处分决定下来之后,他被停职一周,并且被扣了三个月的工资。
一周的颓废生活结束了,两人要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他们要依靠高穹这个临时工的两千多块钱工资生活。
“多出外勤,我去跟应长河说,让他多给我俩安排工作。”高穹看着卡里的余额说,“外勤的补贴还是很多的。”
但高穹连续几天都没在文管委里见到应长河。袁悦和秦夜时、周沙三个人常常排列组合搞外勤,高穹觉得自己的工作量被大大削减了,十分不满。
“主任最近忙死了。”周沙核算他这个月的工资,随口道,“你可以啊高穹,你这个月一天都没迟到过。”
高穹:“你看上去为什么这么不高兴?”
“你是小金库资金的最主要来源。”周沙说,“多睡几天懒觉啊,跟章晓都住一起了,我们都理解的,嗯。”
高穹:“理解什么?”
周沙又露出了促狭的笑容,嘿嘿嘿半天,不回答。
高穹直接跳过了这个自己明显无法应对的问题:“应长河最近忙什么?”
“谭越那件事。”周沙说。
博物馆和政府方面很快就跟谭越取得了联系。谭越一开始是不乐意的,她知道他们拿不出钱来购买笔记,她的目标客户是收藏家。但随着博物馆方面的联系同时抵达的,还有一份说明《吉祥胡同笔记》归属问题的函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