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王太后一副母仪天下的贤后形象,只是看到站在王太后身旁的王栏不由得微微一愣。
王栏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意气风的年轻人,右臂明显负伤,眼睛还瞎了一只,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
各自见礼后,朱佑樘在王太后的左侧落座,对王栏好奇地询问道:“王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前几天卑职前往宝坻执行公务,在回途被盗贼伏击!”王栏的眼神飘忽,显得心有余悸地道。
“京畿之地哪会有如此猖狂的盗贼,定是朱骥派人干的!”站在一旁的年轻人当即插话,而后对朱佑樘施礼道:“陛下,此次卑职恰好有事去寻我二哥撞上那伙刺客,只是可惜没能留下一个活口,但定然是朱骥想除掉我二哥或警告我二哥!”
“王相,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休要在此胡言!”王太后对年轻人训斥了一句,而后向朱佑樘解释道:“陛下,这是我最小的侄子,他便是王相!王相从小就十分顽劣,又不懂得说话,还请陛下恕罪!”
王相跟王栏的年纪相仿,五官有几分相似,只是眉梢有一颗肉痣,但眉宇间多了一抹英气,身材显得更加的高大,而性子显得十分直率和坚毅。
“太后,你这是哪里的话,朕岂会因此生气呢!只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即便咱们是自家人,亦是不好处置朱骥!”朱佑樘看得出王相比王栏更有锐气,但仍旧打算置身事外地道。
虽然不明白王太后为何又将自己叫到仁寿宫,但自己由始至终的态度都十分明确,自己需要朱骥的犯罪证据,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而处置朱骥。
王太后看到朱佑樘如此的态度,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特别“自家人”让她倍感暖心。
王相刚刚已经知道朱佑樘下令抓拿怀恩的事,更是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并非从不苛责下人的衣柜太子,便一本正经地道:“陛下,卑职有一策,可以利用怀恩一事做文章,或可替陛下名正言顺除掉朱骥!”
“除掉?”朱佑樘的眉头一挑,顿时生起兴致地道。
王相迎着朱佑樘的目光,显得十分坚定地道:“先帝在位之时,一些文官到北镇抚司必定受到好生优待,只是此举让先帝担了恶名,而他朱骥反倒做了好人,简直就是吃里扒外的东西。今朱骥跟大臣往来密切,哪怕免职都是便宜他,自然是要将他除掉!”
“何策?”朱佑樘捏着茶盖子轻泼着茶水,亦是生起兴趣地询问道。
王太后好奇地扭头望向这个最顽劣的子侄,只是心里并不认为他能想出多好的计谋,王相有时做事确实过于冲动。
王相意识到自己的话戳到了皇帝的心坎,显得大胆地道:“请陛下现在便将卑职升任锦衣卫千户,卑职必将此事办妥!”
“王相,休得如此放肆,你岂能跟陛下谈条件!”王大后顿时一惊,便严厉地指责道。
王相犹豫了一下,便是认真地解释道:“卑职现在只是小小的百户,在北镇抚司受到的肘制,所以需要升任千户才好办事!再说了,卑职如此卖力替陛下办事,陛下当赏罚分明!”
“太后,说起来朕登基之后,倒还未曾对瑞安伯一家有所赏赐,今日便让王栏和王相同升锦衣卫千户吧!”朱佑樘喝了一口茶水,扭头望向王太后微笑地道。
所谓的忠心,无非是想要从自己得到利益罢了。
满朝文臣想的是权势,武勋想图的是军权,而外戚想要的是赏赐,即便自己身边的太监不过是想要借助自己的恩宠骑在其他人头上罢了。
不过自己并不在意这些,自己要的是能够替自己做事的人,想要能受自己控制协助自己完全治理大业的人才。
万安亦好,徐溥也罢,甘当自己的棋子可以得到恩赏,但想要拿自己不该拿的,亦或者图谋不该图谋的,那么通通都得出局。
王太后知道朱佑樘是同意了王相的条件,甚至还多赠送了一份,便扭头望向王栏和王相道:“还不谢过陛下!”
“卑职谢陛下隆恩!”王相的眼睛闪过一抹亮光,便是野心勃勃地道。
朱佑樘深深地望了一眼王相,现这种人更符合自己的胃口,甚至可以成为自己清理锦衣卫的一把刀。
只是事情永远都不可能顺风顺水,一个随行小太监从军营方向骑马归来,而后显得十分惊慌地跑进了午门喊道:“反了,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