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亦不能去争辩这些事情,毕竟万贵妃已经是死无对证,但自己如今活着并坐上皇位就得对他们感激涕零,只能说周太皇太后和怀恩都打着好算盘。
“奴婢拜见陛下!”站在这里的太监和宫女看到朱佑樘进来,当即纷纷见礼道。
庆云侯一家亦是急忙起身见礼,庆云侯脸上明显带着几分不快地道:“小侯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朱佑樘来到周太皇太后的面前,亦是带着自己的随行太监和宫女见礼道。
周太皇太后看到朱佑樘出现,显得十分亲切地道:“陛下免礼!你快上前瞧一瞧,跟你小时候还有几分相似呢!”
朱佑樘便是凑上前瞧了一眼,只是现这个小婴孩还没有长开,又怎么可能跟自己相像呢?这无疑是在打感情牌。
“臣妾给陛下请安!”张玉娇今日亦是受邀来到了这里,此时亦是上前施礼道。
在施礼的同时,她亦是打量了一眼这个男人,事情已经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自从继承大统后,眼前的皇帝都像换个人一般,别说对自己言听计从了,现在连自己的承禧宫都未尝踏足一步。
“咱们都不是外人,大家都起来吧!”朱佑樘知道没有必要跟周太皇太后闹僵,便装着亲近地抬手道。
周寿听“咱们都不是外人”来形容彼此间的关系,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下来,这个皇帝总算还有一些人情味,知道他们是一家人。
周太皇太后将怀中的婴孩还了回去,指着旁边的座位道:“陛下,请坐吧!”
由于清宁宫不需要接见臣子,加上受邀通常都是女眷,故而这个客厅并不太,但椅子倒显得挺多的。
朱佑樘在自己的座位坐下,跟着周太皇太后寒暄几句,端起宫女送上来的热茶。虽然他已经知道这帮人打什么主意,但自己自然不会主动开口。
“陛下,宝坻有一片肥地可以开拓成农田,约莫五百顷,今荒之惜哉,还请陛下将那块地赐予本侯!”周寿显得有些心急,当即开门见山地道。
周太皇太后的眉头微微蹙起,却是不喜欢这个弟弟做事如此心急,但脸上还是如沐春风般望向旁边的朱佑樘。
虽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只是天下都是朱家的,而今自己娘家讨要五百顷地,自己自然是要全力支持了。
“据朕所知,迁都至今已经过一百年,京畿之地的肥地早已经被流民开拓完毕,那里恐怕已经有很多流民在耕种了吧?”朱佑樘捏着茶盖子轻泼着滚烫的茶水,却是直接戳穿谎言地道。
周寿倒亦不尴尬,显得不以为然地摆手道:“陛下,那块肥地确实已经开拓出十几亩地,上面有几家百姓在耕种,但几家人占着那片地岂不惜哉?只要你将那块地划归小侯,小侯自会将那几家人撵走,然后好好将那里开拓成农田!”
“你将那块地给朕标注出来,朕今日便派人调查!若真的如你所说,上面只有几家百姓耕作,朕划拨给你亦是无妨!”朱佑樘轻呷一口茶水,便做出让步地道。
周寿顿时感到一阵心虚,却是直接打起感情牌地道:“陛下,咱们都是自家人,你难道还不信任本侯吗?”
“不错,咱们都是自家人,此事想必庆云侯亦不会说谎,陛下将那块田赐给庆云侯便是!”周大皇太后的心向着娘家人,便是帮着讨要地道。
“皇祖母,正是因为自家人,所以朕才要调查清楚,不然庆云侯可是犯下欺君的大罪!”朱佑樘根本不想做强夺民田的事,便是一本正经地道。
成化帝将蒙古那边打得哭爹喊娘,而今京畿之地十分太平,哪里还有什么肥地。按着华夏勤劳的光荣传统,肥地必定早已经开拓成为农田。
若自己同意将那块田划归庆云侯,那里的百姓必定会遭到驱逐,其实等同于允许庆云侯强夺百姓的田产。
“陛下,你如此言辞当真令人心寒,不过是区区五百顷之地,因何不允本侯?”周寿看到遭到拒绝,当即怒恼成怒地道。
朱佑樘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却是没有想到周寿竟然敢跟自己撕破脸。
“庆云侯你放肆,你怎么能如此跟陛下说话,这是大不敬!”守在朱佑樘身旁的牛蒙蒙瞪起眼睛,当即站出来维护陛下的威严道。
周太皇太后心里亦是憋着火气,对跳出来指责自己弟弟的牛蒙蒙进行教训道:“哪来的小宫女如此不懂规矩,竟敢在哀家这里大呼小叫、搬弄是非?来人,拖出来,掌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