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家里一桩事接着一桩,陈勇和二儿子陈思明大吵一架,陈思明是郭明丽的心头肉,她冲去书房就见着陈勇掐着陈思明的脖子,脸上凶狠异常。
“你干嘛啊?”郭明丽生出些胆量,冲过去费了老大劲儿才将陈勇推开,而陈思明却是弯着腰大口喘气,脸色胀红。
“你还问我干嘛?”陈勇一而再再而三被这母子俩挑战底线,“你问问你好儿子去,他居然敢找人跟踪调查我!调查他老子!”
陈思明之前听了郭明丽的话,找人暗中调查父亲陈勇的婚外情,结果最近被陈勇发现了,陈勇是什么人,自己儿子能干出这种事情,他大为光火,加上之前郭明丽的挑衅,他只觉得权威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
“是我,是我之前让他查的。”郭明丽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还害了儿子,“这事儿过去了,我也不管了,你别对付思明!”
“这个混账玩意儿,简直是个废物,以前就给我惹事,要没有思贤他现在还在阴沟里,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敢调查我,看我不收拾你。”陈勇一脚把陈思明踹倒在地,怒气冲冲出了家门。
郭明丽抱着儿子泪流满面,只觉得自己的丈夫仿佛是个魔鬼!
午夜梦回,她开始梦到那晚陈勇把吴华翠扔进河里的场景,又开始梦到自己和儿子被陈勇掐着脖子的画面,每每醒来都是一身冷汗。
后来,她干脆和陈勇分房睡,自己搬去客房,再用桌子抵住门,这才觉得安心些。
陈家的暗潮汹涌在派出所来人的时候被打破。
许盛杰去派出所报案,怀疑自己父母当年的离世和国棉厂厂长陈勇有关,一石激起千层浪,陈勇被带去派出所调查,国棉厂内议论纷纷。
郭明丽不知道为什么多年前的事情会被旧事重提,要知道,这件事可过去了十八年!
陈勇心里生疑,却镇定自若,面对公安的询问回答得大方得体,十分配合,不管如何,他都笃定这桩陈年旧案不可能翻案。
果然,许盛杰并没有有力证据,十八年足以毁灭一切证据,更何况那时候压根儿没留下什么能指认是谋杀的证据,一天后,陈勇被放出来,依然光鲜亮丽,衣着得体。
回到家,陈思贤给父亲准备了火盆,让他跨过火盆回家去去晦气。
“爸,这许家的竟然给您泼脏水,当年国棉厂对他们够好了,现在真是反咬一口。”陈思贤一直很尊敬父亲,他受不了有人想把杀人罪名安到自己父亲头上。
“哎,毕竟人家也是失去了父母,内心不甘心也正常。”陈勇安抚儿子,故作大方状,“这事儿也不要太责怪许家人,我是清者自清的,不碍事。”
郭明丽看着一天后回来的陈勇,一颗心就又揪起来,要知道,昨晚想起陈勇在派出所待着,她竟然睡得特别安心,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要是陈勇一直在派出所待着就好了,郭明丽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国棉厂内部经历过十八年前两个工人溺死案的有个大半,说起这事儿,大伙儿唏嘘不已,有的觉得许家人诬赖人,有的老资历觉得陈勇当年追求过吴华翠,兴许还真有可能,有的想着现在陈厂长的亲民觉得不可能。
不过惹上人命官司是大事儿,不管有没有定案都会被众人讨论许久。
唯有一人,郭明丽心里装着事儿,自打那个念头深埋在心底便一直牵扯着她的神经,陈勇回来后,她又夜夜做噩梦,睡不着,想起自己和儿子思明被掐脖子的一幕,觉得呼吸困难。
陈思明因为帮母亲调查父亲的婚外情被发现,被父亲打骂后,人又消沉不少,看着父亲和大哥父子情深更觉得讽刺。
郭明丽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意志消沉,知道他是那回被吓到了,可自己也被吓到,不知道怎么安慰儿子。
“妈,我觉得爸从没把我当成他儿子,他只喜欢大哥,只认大哥,你听见他上回说的了吗?我是阴沟里的,根本不是他器重的儿子,他一直看不上我。”
“思明,你别这么想,你和思贤都是我们的孩子,你爸怎么会偏心呢。”郭明丽话说出口就发觉不对劲,自己偏心思明,陈勇确实更器重大儿子思贤,两口子谁也别说谁。
“我现在见着爸都害怕,一直想着那天他掐着我脖子的样子,像是要把我掐死,我压根儿没法呼吸,太难受了!”陈思明第一次被人那么对待,死亡的恐惧席卷全身,偏偏那人是自己位高权重的父亲,他不能还手,当然,还手也打不过他。
郭明丽看着痛苦的儿子,竟然和自己一样忍受着无尽的煎熬,又闻到陈勇一次次带回来的不加掩饰的香水味道,攥紧了拳头,眼神晦暗不明。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变得风平浪静,郭明丽难得和陈部长媳妇儿出去逛逛,可是现在却对以往自己最爱的买衣裳也提不起兴趣。
反倒是是在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听着邻桌两个男人说的话,起了兴趣。
“听说粤市有人十多年前杀了人,最近被人告发了,现在给抓起来了,以后怕是出不来了。”
“真的啊?过去这么多年也能判?”
“那可不,那叫什么来着,目击证人,反正就给凶手弄进去了。”
“明丽,明丽,你怎么了?”陈部长媳妇儿见郭明丽愣神,叫她几句,这才让郭明丽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