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红梅今天一大早去了菜站买菜,路上听到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说起国棉厂闹贼的事儿,听了几耳朵就回院里分享自己得来的大瓜。
“听说大半夜的往放保险箱的办公室去,差点就给他得逞了!”
“国棉厂的保险箱放了啥啊?得不老少钱吧?”
“那谁知道,反正被逮了。”
梁宝珍正坐着刷牙,嘴里泡泡沫吐干净再灌两口水涮涮口,赶紧吐了,听见这话急忙过去,钱晶晶见着还让她慢点。
“罗婶儿,国棉厂真闹贼啦?”
“那可不,外头都在说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国棉厂人数众多,有个风吹草动自然是瞒不住的,一会儿功夫就传遍全城。
梁宝珍心里好奇,吃完早饭抓紧出门,不过她走不快,还是只能慢悠悠走到厂里,刚一到大门口就听见许多工人都在讨论这事儿。
“说是三个贼,好家伙,还带了刀!”
“把保险箱都给撬开了,装着钱就要走,那可是背着个大包。”
“要真逃了,是不是就发达啦?”
“张老拐,咋,你也想这么发达发达?”
“别别别,我可不敢!”
“大半夜的,幸好清花车间的那两个年轻同志发现了不对劲,把人给逮住了,不然保卫科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听说还受伤了是不?”
“是,被刀给哗啦了,听说流了一地血,现在人还在卫生站呢。”
清花车间上夜班的年轻同志?梁宝珍越挺越不对劲,许盛杰和洪三儿就是昨天上夜班!
“同志,那两人叫什么啊?”
“不知道,我不记得名儿。”
“好像是许吧,我听到一个叫另一个老许!”
梁宝珍面色一白,手扶着腰就调转方向往卫生站去。
国棉厂内部有个卫生站,在工厂中央的红砖大楼位置,方便前头工人和后面家属院的人看病,一般的毛病都能看看,真要有严重疾病的才去大医院。
不过一般没人去医院看病,主要就是太贵,在厂里的卫生站就出个挂号费五分钱,其他拿点什么药都不用钱,基本开销都在厂里的职工医疗保险里,每个人每年扣一块钱就成。去医院的开销可不止,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人,哪里舍得花那份钱。
心里着急,梁宝珍加快了步伐,那人怎么说的,受伤了,血流了一地?不会是许盛杰吧?
许盛杰身材高大,身手又好,梁宝珍觉得他不会受伤,可那三个偷保险箱的贼是带了刀的!
还真说不准,狗急了还跳墙呢,再说了,刀可不长眼睛。
一路上,梁宝珍越想脸色越苍白,脑子里已经想了好多种结果,不自觉就加快了脚步。
“哎哟!!!”
刚走到卫生站门口,梁宝珍听到一声男人的痛吼,像是疼惨了,她一颗心揪在一起!
“同志,今天有两个抓贼的工人在这儿看病吗?”
卫生站护士看一眼这个大着肚子的漂亮女同志,总觉得她声音有些耳熟,可自己确实不认识,“是,在那个屋里包扎伤口呢。”
“谢谢啊。”梁宝珍片刻等不得,就往护士指的方向赶去。
走到门口,一眼便见到屋里三人,两个男人坐着,旁边有个穿白大褂的护士正忙活,许盛杰就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