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她爱吃的。
其中那份雪蟹,与上次在旧京巷老店的做法不同。
青花瓷盘底与金黄浓郁的色泽交融,很勾人味蕾。
菜上齐。
顾予笙拿起筷子默默进食。
只懊悔自己选的时机不对,有些话,并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说清。
她不该横冲直撞地去质疑两人的感情。
他对她究竟到何种程度,距离她能接受的婚姻标准还差多远,除了靠时间证明,似乎别无他法。
一顿饭,周宗砚戴着手套给她剥蟹。
明明可以差使服务员,他每次都要亲力亲为。
这是属于他和她之间的默契。
平平无奇的偏爱,再如何普通,也是旁人无法参与取代的。
顾予笙想不明白,她为何还不知足。
人总是如此。
尝到了一丝甜,便贪婪地想要更多。
得到他的喜欢,就希望他能爱得更深。
在她看来,若不能深爱,领那样一个红本,又有何用。
她没有办法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因为她不敢问,周宗砚,如果我要的不是喜欢,而是爱,你能给吗。
爱这个字太沉重。
情到浓处由心而生,又如何能强求得了。
吃完饭下楼,司机提前将车开到巷口。
夜幕浓郁,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她认得出,这是回城郊的方向。
她以为他会带她去南悅府。
转念一想,这么晚了,周宗砚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能一通电话打给顾局,告诉夫妻俩,他们闺女今晚会歇在未婚夫家里。
这不合规矩。
长辈面前,他从不会逾矩。
即便是同居,也要事先征得老两口同意。
顾予笙想,周老板今晚是否能够安眠,包厢内的话说到一半,他已知晓她对婚事的态度。
接下来的半年,该如约照旧,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想法和意见,她说了不算,全凭他一锤定音。
从一开始,在这段联姻里,顾予笙就失去了主导权。
半年后结婚与半年前结婚的唯一区别就是,她从他那里,争取到了一份独得偏爱的感情,仅此而已。
迈巴赫停在顾家别墅外,已是晚上九点。
透过雕花大门望去,谢女士听到汽车引擎,已闻声来到了前院。
顾予笙面皮薄,在母亲眼皮底下不敢乱来,维持着女孩子该有的矜持,有模有样地下车,跟后座男人说再见。
立在车前,亭亭玉立,向里面招手的时候,俨然有种七八十年代,纯洁小情侣分别时依依不舍的既视感。
谢茵站在台阶处,仔细瞧了一阵,看闺女那表演成分占据八成的小动作,失笑着摇头,转身进屋。
母亲一走,顾予笙收回余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身子钻入车内,在男人侧脸印下香吻,甜甜笑:“周董,周一公司见咯。”
周宗砚不吃她这套,淡淡睨着她,“明天博览中心有个影视展,下午三点,我来接你。”
影视展。
与她专业对口,好像没有理由拒绝。
顾予笙问:“主打哪类题材?”
邮箱里有主办方来的邀请函以及影片清单,周宗砚未细看,却十分笃定地给出一个类别:“悬疑。”
他知道,悬疑是她第一部作品的主攻方向。
而且,她对这类型的题材,似乎情有独钟。
*
女鹅与周老板之间的问题会解决哒,还有半年,可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