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莫迈过了刚才木栏所在的位置,在前脚刚踏入其中时,便感受到了一种异样。
蓝色薄雾被刚才更浓稠了一些,吸入到身体后引得细微的寒冷。
身体的行动没有出现异状,可是大脑内部却出现了一些异常,尼莫对于自己的身体十分清楚,虽然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但经过常驻律令带来的反馈。
自己大脑内部的温度正在以一个缓慢的幅度下降,再过两个小时就会陷入到应对寒冷而出现的兴奋期。
三个小时后手脚麻痹,血液循环与心跳度减缓。
四个小时后体温调节中枢功能衰竭,呼吸与心跳停止,对外界刺激无反应,各种反射消失。
也就是通常认为的——死亡。
“摩根先生,你最好拿个东西盖住脑袋,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不少。”在说话的同时,尼莫已经把夹克内的马甲脱下,将其折成一个半圆形盖在脑袋,用随身携带细长麻绳将其牢牢帮助。
“你这个疯子。”毫不知情的亚瑟选择听从尼莫的建议,拉出黄的马甲,盖在脑袋上,用麻绳熟练的将其绑住。
两个头顶马甲衣物,显得格外滑稽的人小心翼翼走进“公墓”。
“不要用枪指着他们,尽量保持得正常一些。”尼莫按下亚瑟放在胸前的左轮手枪,示意等会看自己的操作。
“你打算怎么做?”
尼莫将身体弄得端正一些,将铁锹扔给了亚瑟,走到依然在拉拽铁木的工人面前,露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蠢货,抢劫的时候挺有力气,怎么拖一根木头都这么墨迹,是不是想吃鞭子了!”
为了让言语更有说服力,尼莫抽出绑头巾剩下的一截绳子,抽打在地面,出破空声时,带着些许草屑散于怒目的工人身上。
尼莫握住绳子两端,用力将其绷紧,如果这些家伙还敢这样装作卖力的样子,他不介意给上几鞭子。
“抱歉,抱歉,修士。”
在尼莫切切实实没人给上一鞭后,原本还想握住拳头理论的工人很快怂了,旁边的卫兵已经走到跟前,手中步枪指着他们的脑袋。
只要敢反驳一个字,就会挨上一铜芯子弹。
“米托克修士,适当的体罚能加强劳工的积极性,但别忘了,如果过于严重,会影响到施工进度。”
士兵在将几名劳工的怒气压下,继续搬运沉重的原木时,转过身看向了尼莫。
半身胸甲内是一件纯黑罩衫,牛皮腰带挂着马刀与子弹,条纹状的粗糙长裤末端牢牢缩在皮质长靴中,在看着尼莫时,目光中没有对神职人员该有的尊敬,犹如最冷血的警察在审视罪犯。
只剩半张的嘴部紧闭着,左边脸部明显松垮。
没有标识物,可从手上的老茧判断,最少服役时间在九年,全身的装备都没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枪管的膛线也是如此。
这种情况让尼莫微微眯起双眼,三十前年罗斯帝国与南部联邦王国爆过一场战争,作为火器第一次大规模运用于战场,这场战争的伤亡率达到一种难以想象的程度,最先投入战场的万人军团被取消番号,只有军旗放在纪念馆中作为荣誉的象征。
面前这名作为守卫的士兵肯定是参与到战争中,被子弹击中面部,粉碎下颚骨后活下来,没有磨损的膛线表明,这些士兵或许根本没有射过几枚子弹,用来对付出现的野兽。
让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担任最外围的守卫,可能只有皇宫有这种待遇。……
让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担任最外围的守卫,可能只有皇宫有这种待遇。
“我只是在提醒他们,如果在赎罪过程中一直是这样的态度,没有人会宽恕他们的罪孽,必须要让这些人知道,唯有全身心投入到开拓,才能算得上一名罗斯人。”
尼莫选择将问题抛给劳工,为什么自己进入到这个混乱空间会被认为是一名红月教会修士,这虽然是个疑点。
但既然有了一个身份,如果语气太过奇怪,或许会被守卫察觉出来。
守卫不置可否点点头,没有对这段话表任何看法,转而看向还在尼莫身后的亚瑟,退后两步,回到原本的站岗位置。
“既然两位教会修士抵达,伦勃朗监工已经等候多时,是直接与他交接,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旅途有些漫长,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待我向红月祈祷后,再与伦勃朗监工讨论关于公墓的事情。”
守卫指着一个地方说:“施工队实施的是军事管控方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请两位在九点以后不要随意外出。”
尼莫点点头,挥手示意亚瑟跟上,现在的时间是八点零九分,距离死亡倒计时还有三小时五十四分钟,自己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推测有关公墓的事情。
“为什么我们两个人会变成红月教会的修士?”亚瑟一脸严肃看着尼莫,在听到守卫的一段话后,即便是他也明白,除非真的是尼莫有意陷害,否则现在两人就是一样的身份——在这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不知名修士。
这就意味着,两人可能就是一根头丝上的跳蚤,要死也是一块死。
“我不知道,即使我现在有一些猜测,可如果没有实际的情报,不过是空想,说出来也毫无作用。”
坐在狭窄的行军床上,尼莫看着帐篷外来往的劳工,把手放在夹克内包里的“信息表”上,这东西可能会成为最大的底牌,可关键在于找到公墓的核心点。
最大的嫌疑便是那名叫做伦勃朗的监工。
“先把这里的地区分布弄清楚,分头行动,十五分钟后回来。”
虽然很想把烟斗点燃享受片刻,但缓慢下降的大脑温度正在提醒自己,要命还是要享受。
“嗯。”行动派的亚瑟检查了一遍左轮里的子弹,这是现在为数不多能为他提供安全感的东西,这地方实在太过可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