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多谢陛下了,”孟弗也不推辞,她问道:“对了,您的病庞神医是怎么说的?”
“啊……”对面的李钺一下子就卡住了,他眼神飘忽,抬起手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半晌说了一句,“这个啊……”
孟弗轻叹道:“您不会根本没叫庞神医去吧?”
李钺放下手,老老实实坐好,乖巧认错说:“忘记了。”
孟弗抬手按了按额角,对李钺说:“我也要被您给气死了。”
李钺把手边的茶杯推到孟弗的面前,对她说:“消消气,回宫我就叫庞华珍来看看。”
孟弗继续问他:“那药吃了吗?”
李钺忙点头说:“吃了吃了。”
孟弗看着李钺带着些许讨好的笑,也不知道陛下这药是吃得好还是不好,她轻声唤了他一声:“陛下?”
“嗯?”李钺立刻看向孟弗,与她的目光交缠在一起。
孟弗却是突然不开口了。
李钺问她:“怎么不说话?真生气啦?”
孟弗深吸了一口气,她定定地看向李钺的眼睛,问他:“陛下,您记不记得,文康十一年上元节,您在浔河边救过一个小姑娘。”
李钺闻言微微一愣,端茶的手停在半空,他当然记得这件事,不然的话前些时候那枚玉佩丢了他也不会特意让暗卫给找回来,他只是没想到那个小姑娘会是孟弗。
原来她已经这样大了,还出落的这样漂亮。
文康十一年的上元节,李钺无意间看到他的母妃与何太医抱在一起,这对他当时已经不算弱小的心脏造成一定的冲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便打算出宫去冷静冷静,走到午朝门的时候,他被太子的人给撞了一下,那人的身体不大行,直接摔在地上,李钺没理会,径直向宫外走去。
就是在那一天的晚上,他救下了孟弗。
而等李钺从宫外回来,就从太监那里得了先皇的口谕,说皇三子李钺冒犯太子,罚他两个月的禁足,不过先皇可能是顾及了点父子情谊,几日后就改了主意,想着李钺若能向先太子认个错,便把他的禁足给免了,结果李钺那个狗脾气,不仅没有认错,还跟先皇大吵了一架,气得先皇差点被当场嗝屁,最后跟几位爱卿商量了两日,干脆把李钺赶去了北疆。
李钺约好要去教那个小姑娘功夫,最后自然没有去成。
他看向对面的孟弗,轻轻点了点头,他本来想说一句真好,多年后他们还能再遇见,只话到了嘴边,李钺又觉得没什么好的,如果那时他没有失约,孟弗也许就在受那么的苦,她不必一直受着孟雁行的管教,也不必嫁到宣平侯府去。
“真好啊。”这句李钺没有说出的话,最后被孟弗说了出来,她面带笑意,眼中却含着泪光。
孟弗一哭,李钺就有些慌了,他的心脏好似被一团火焰包围,有些疼,有些热,还有些无法形容的痒意,他放缓声音,温柔道:“好啦,不要哭了,是我不好失了约,那时没有教你的,我现在教你,以后教你。”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回到最初的地方。
谢文钊将和离书送去官府后,宣平侯与夫人和离的消息便不胫而走,短短半天工夫,大半个帝都和宫里的太后都知道了此事。
总算是和离了,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刚要松一口气,结果又听说皇帝今晚回了宫,太后吓了一跳,她不敢耽搁赶紧来到紫宸殿,她是真怕人家前脚刚和离,皇帝后脚就把人给迎进宫里了,这种事李钺是绝对做得出来。
太后来紫宸殿的时候,李钺正看着手里的半块双鱼玉佩呆,太后走过来,问他:“皇帝,你不是去桾山围猎的吗?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李钺随口道:“没事没事,回来随便看看。”
太后信他个鬼!这宫里有什么好看的?
“皇帝啊皇帝,”见李钺还是不肯与自己说实话,太后在李钺对面坐下来,语重心长地劝着他说,“你的心思哀家明白,但此事你也不要太过着急了,需得从长计议。”
“嗯?”李钺抬头,一脸茫然地看向太后。
心思?什么心思?
第63章
太后见李钺一副困惑的表情,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都这个时候了皇上居然还想要瞒着自己,他难道觉得自己将这件事隐瞒得很好吗?
但凡皇上平日里做事能有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几分演技,也不会被自己早早现了。
她感叹道:“都这个时候,皇帝你也不用瞒着哀家了。”
“不是,”李钺将手里的玉佩小心放进紫檀木匣子里,认真问太后,“您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太后低头看了眼李钺匣子里的玉佩,故意问道:“这玉佩怎么只有半块?另外半块在孟弗那里?”
李钺惊讶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太后:“……”
她仔细瞧了瞧眼前的皇帝,皇帝脸上疑惑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真诚,太后真是纳了闷,皇帝是真觉得他与孟弗的事掩饰得天衣无缝,无人现?他哪里来的自信!
由于皇帝的语气实在是太理直气壮了,太后原本要劝他不要急的话一时也不好说出来,只能委婉说道:“哀家听说宣平侯与夫人和离了。”
“是啊,这事您都知道啦?”李钺道,“今天刚和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