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以前就专管账簿的,我常替他做一些,所以还算明白。”柳重荫道。
“原来如此。”宁葭点头道。
宁葭在书房看了一天,柳重荫一直在旁,或有不明之处,倒多向她请教。
孔怀虚便自顾出了书房,由她们二人自去言论。
晚间饭后,宁葭仍至院中将红芙之术一一练来。
正有一处不明,呆立琢磨之时,忽见眼前突然跃出一人,一把长剑直刺而来。
宁葭一惊,连忙拔出匕首,接住了来人之剑。
那人一身玄色武衫、瘦削脸颊、尖尖下巴,一双眼如鹰般锐利,看他这张脸、及其身形剑法,并不识得。
“你是什么人?”宁葭沉声道。
“三公主,不认得我了吗?”来人冷然道。
“我们见过吗?”宁葭奇道。
“小时候,我们不是常常一起玩耍吗?”来人道,“我妹妹还是你的好姐姐,她什么事都想着你,没想到,最后却死在你们殷家人的手上!”
宁葭闻言,心中惊动,再仔细看来,惊道:“你、你是萧恒期?”
“难得,三公主还能记得我这罪臣之子。”来人道。
他果然便是萧谨萧丞相的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儿子——萧恒期。
“原来,你还活着。”宁葭道。
“当然,可惜狗皇帝死得早,他欠的血债,就只有你来替他还了!”萧恒期道。
“萧家谋反在先,何来血债?”宁葭道。
“我爹十七岁入仕为官,一生为朝廷尽忠,他何尝谋反?”萧恒期道,“大哥虽有谋划,但为了萧家,已然放弃,一心报国,难道就该死吗?”
宁葭闻言,倒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知萧家谋逆叛乱,是以父皇下旨将其满门抄斩,可是其中经纬,却并不知晓。
“我的母亲、妹妹,她们不过是女流之辈,我妹妹可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对你呵护有加,她那么善良、处处为你着想,她又哪里该死?”萧恒期将这些话一字一句、含着无限悲伤与愤恨说来,宁葭字字听得清清楚楚、如雷似电。
“子渝!”
迟凛前来看宁葭修炼,正撞上这一幕,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人。
();() “长风,我们又见面了。”萧恒期道。
“子渝,你究竟去了哪里?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迟凛道,上前抓住了萧恒期的手。
萧恒期却将他推开:“长风,我今日不是来跟你叙旧的,是来讨还我萧家的血债的。”
“子渝,你、你要杀宁葭?”迟凛惊道。
“萧家一百五十多口,岂能白死?”萧恒期道。
迟凛挡在宁葭身前:“这件事,与宁葭无关,你冷静点儿!”
“萧家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都是那个狗皇帝一手造成,血债血偿,她一点儿也不冤!”萧恒期道。
“子渝!”迟凛道,“你要杀她,那就先杀了我吧!”
“长风,你对我萧家的恩情,恒期绝不会忘记,但是,她殷家欠我们萧家的血债,我也必定是要讨还的,你要是还要帮着她,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萧恒期道。
“迟凛,你让开。”
迟凛背后的宁葭开口道。
“宁葭,你先走。”迟凛道。
宁葭却走上前来,站到了迟凛前面,向萧恒期道:“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们今日就一决高下,若你能胜得,我便任你处置。”
“宁葭……”迟凛道。
“好,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萧恒期道。
宁葭转向迟凛道:“这是我跟萧家的恩怨,你不要夹在中间为难,就让我跟他做个了断吧。”
迟凛望了望宁葭手中匕首,道:“那你千万小心,也别伤了他。”
“我自有分寸。”宁葭道,忽然抽出了迟凛腰间佩剑,将手中匕首收了起来:“你的剑借我一用。”
“宁葭!”迟凛急道,“为何不用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