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雪香神木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过,包括她的父亲,朱修英公雪香松林。
因为她不敢。
当年不知是谁先传出来的,称南有夏昭学,北有易书荣。
易书荣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一直对这个与自己齐名的夏昭学非常惦记。
此前东南战线连连败退,达两个月之久,皇帝都下令要易书荣退兵了,若非及时收买了唐关守军,那一场仗,输得就是易书荣。
便在要看到转机时,夏昭学跑了出来。
他率领夏家军,将出夏家军二十多倍的大军连着戏耍半个月后,终于被拿下。
谁能想,那又不是他。
当现那具尸是夏昭衣后,易书荣震怒,最先责罚得便是木布伊凡。
酷刑这么多日,竟连囚犯的性别都没弄清楚!
当时和木布伊凡一起受罚得共十九人,雪香神木和金枝等六个小孩则被木布伊凡瞒了下来。
虽然易书荣不会对小孩如何,但此事势必会影响他们今后的成长和前途。
此事后,木布伊凡退隐,不再受重用。
直到和彦颇急需几张“新面孔”前往河京,许久不曾露脸的木布伊凡才被重新想起。
“不,不对,”雪香神木抬起头,看着房门,“当年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是你们用酷刑逼问了木布伊凡?”
“你确定要回忆当年的事吗?”夏月的语声冰冷。
雪香神木握紧手里的鞭子,身体抖得厉害。
“姐……”雪香花担心地哭道。
雪香神木的眼泪也掉的很凶。
当年在容塘峡口那座大牢里的时光,其实是她童年最为快乐的一段日子。
虽然伴随着黑暗,死亡,惨叫,还有难闻的血腥味,可那又不是她的族人们所出来的。
那座大牢很大,构造复杂,一层又一层,她们喜欢在那里捉迷藏。
而当大牢里面所关着得那些夏家军士兵们用向往自由的目光朝外头看来时,正在享用自由的她和她的玩伴们,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得意和荣耀。
在那的时光,没有母亲的规训,也不用成天练马术,每日醒来就是去欣赏那些士兵们可怜的目光。她们嘻嘻哈哈,在木布伊凡审讯那些汉人士兵们时,她们这些小滑头还会争着抢着去递刑具。
有几个汉人士兵没有扛住,受刑而死,他们的腿还被大人们砍下来,剃去血肉,洗净晒干后,做成骨笛和器具送给她们玩。
如果,那是真正的夏昭学就好了。
木布伊凡大人就不会受罚,她也能将那段时光拿出来向其他人得意洋洋地描述。
雪香神木哭得越来越凶。
谁能不怕死。
如果她不怕死,她就不会一路啃着野草,吃着树皮,从华夏跋涉回草原了。
她很怕死,非常怕死。
“我失去耐心了,”夏昭衣道,“雪香神木,你没有机会保下她们了。”
“不!”雪香神木叫道,“阿梨!有什么便冲我来,我现在就……”
她的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疾射而来,从后背射中雪香花的胸口。
“郡主!”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