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宫玄倔强的脸上露出了这样的迷茫。
为什么他的父亲一点也不在意他和母亲?
他大概永远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皲裂的嘴唇微动,他喃喃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心里深埋着的岩浆在这一刻汹涌,冲破了一层又一层坚固的外壳,露出狰狞可怖的样貌。
他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起,龇牙咧嘴,露出锋利的爪牙,抓在上的十指瞬间长出黑色的锋利指甲,身体扭曲着,疯狂着,体内的嗜灵草在此刻化作尘埃,不堪一击。
张贵妃被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瘫软在,指着宫玄不停喊:“陛下,陛下救臣妾,快,快让国师杀了他。”
原本高位上正经危坐的男子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双眼圆睁,颤颤巍巍叫人护驾,随后问底下的国师。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有嗜灵草吗?”
国师还算镇定,但也眉头紧锁,拿出一截绳索,慢慢靠近。
“陛下莫慌,他这是冲破了嗜灵草的封印,臣这就将他绑回去炼丹。”
话音刚落,绳索就被套在了宫玄脖子上,另一头被死死拉着,像栓狗一样。
宫玄此时已经完全被邪气控制,站起身,仰长啸一声,四座皆惊,紧接着,脖子上的绳子便砰的一声断开了,强大的气流冲击让另一头牵着绳子的国师都被震飞。
倒在上,虽未受伤,但明显有些怂了。
宫玄一脚一脚走过去,竟用小小的胳膊掐住他的脖子将人举起来从大殿内甩飞出去,从几百级台阶上一直滚到了最下面,然后猛吐出一口黑血。
东明亚看着这一切,想要上前去抱抱他,然后将人带走,可她尝试了无数遍,依旧触碰不到这里的任何事物,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生。
宫玄最后还是被捉住了,因为当他正杀红眼时,狗皇帝叫人带来了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那个温柔的女人,只用一个拥抱,三言两语就将已经疯魔的他拉了回啦。
“没事了,没事了,娘来了,别怕!”
得此间隙,重兵团团围上,举着手中长剑。
浮屠王被气得不轻,正要下令将他们母子二人诛杀,突然降异象,乌云压顶,瞬间电闪雷鸣。
下一刻,一个白衣仙人御剑而来。
他站在剑上,飘然出尘,恍如谪仙,望着宫玄,一眼便看出他根骨奇佳,是个千万年难得一遇的特质。
他其实很早就来了,对刚才生的事都了解,蹙眉凝视着宫玄,嘴角一勾,决定将人带回去。
也不知他是用什么方法说服了浮屠王,那男人竟然松了口,或许是见对方身上所穿服饰带有凤门的祥云标识,不得不放吧。
九州大6上百国林立,修真门派却独树一帜,不属于任何一国,而国与国之间难免会生一些冲突,这个时候,如果能得到某个修真门派的助力,无疑是胜券在握。
因此,修真门派在各国都享有极高的待遇,尤其是像凤门这样的大门派,几乎都是上赶着巴结,如果皇室有哪个皇子公主能进入了里面修习,更是求之不得。
后来宫玄每每想起此事,也大概知道浮屠王是觊觎凤门,才放他离开的,甚至和和气气称呼他为“我儿”,答应善待他的母亲,让他安心在凤门修行,还特意给他派了些侍女照顾,只是她们到山上没几就被宫玄赶了回来。
这翻覆的转变不过两秒钟的事儿,让宫玄始料未及,迷惑了很久。
——
眼前的一切旋转,东明亚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眼前的景象便又变幻了。
场景十分熟悉,当她看见院子里那颗银杏树时,顿时明白过来。
不近轩。
此时的不近轩的许多设施还没有那么完善,陈设也十分简单。
东明亚绕过荷花池,来到了一处飞瀑,正好看见了在水帘子下练剑的宫玄。
他长高了许多,少年隽秀模样再也遮不住,肆意生长。
身姿轻盈,一招一式皆是那般漂亮,在水帘子下武动,飘若惊鸿,宛若游龙。
东明亚看呆了,连少年从身边走过都未曾察觉。
如果没猜错的话,此时距离宫玄来到凤门已经过去了五年,他应该也已经十三四岁,小小年纪就拥有极深的修为,成了凤门最年轻的长老。
宫玄坐在银杏树下的秋千上,伸手接住了飞来的小灵宠,从它脚上拿下小纸条,铺展开来。
东明亚凑过去,看到上面写着。